陈绪思轻轻哼一声,反而显得可怜起来:“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程拙说了可以,否则他就是放任了陈绪思,要听陈绪思继续不知死活地提起“程叔叔”了。
周一当天,当程拙突然跟徐锦因提议,由自己提前带陈绪思到街上再买些香烛和花,顺便骑车一起去山上扫墓的时候,徐锦因非常诧异,沉默少时,转而去问陈绪思。
陈绪思站在客厅里,正假装拉抽屉拿东西,听见询问,便缓缓点头同意。
往年都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今年程拙来了,徐锦因本来还有些犯难,现在看见这个情况,反倒放下了心,也不排斥程拙跟着一起去扫墓。
唯一一个不满的人,是程贵生。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但他从仓库里提着东西出来时,脚步明显比以前慢了点。看见陈绪思上了程拙的摩托车,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可两人就是显得格外的亲密,程贵生逐渐捏紧手里的纸钱,脸色铁青泛寒。
可他拿程拙没办法。
他之前还想过跟程拙搏一搏,出笔钱,或者怎么样,能让程拙彻底离开。当年他脾气不好,过得糊涂,确实苛待了这个儿子,时不时动动手是有可能。可他已经愿意退让了,联系了程拙在南片区见面。谁知这个畜生根本没有露面,他等来的只有一顿暴打。
他却不能再告诉徐锦因,不能告诉任何人,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程拙大摇大摆地回来。
程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要老子命的刀子,最终成了程贵生的现世报。
程贵生把准备好的祭品放进车后备箱,看到徐锦因,不经意问道:“今天这日子,你怎么放心让小绪跟程拙走啊?”
徐锦因啧了一声:“程拙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就只认死理呢,他对小绪挺好的,都这么多天了,我虽然老了,但比你啊眼清目明。”
她勒上安全带,叹气道:“我知道,那次小程对你动了手,当然不对,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说,我从不过问你以前的事,你不想说就不说,这些年你也做得算到位了,但当初是你要我同意小程到我们家的吧,说明你以前确实亏待过孩子,人家一个人在外面长大,心里有怨气也正常。现在儿子既然已经回来了,低头了,相互对着来算个什么?”
程贵生坐在驾驶座,一边瞪红了眼睛,一边脖子暴起青筋说:“他没低头,锦因,你不懂他,他就没安好心。”
徐锦因说:“你自从在南片区出了事,脾气就变得不一样了,确实遭了罪,所以我不好说,但你不要没事找事,真的弄得好像是程拙打的你一样啊。他都愿意回来照看你了,天老爷,真不晓得你也是一把骨头的人了,还在犟什么。”
程贵生试图扭转眼下这失控的局势:“你看看他那做派,身上纹的什么?在外面鬼混的,吃喝嫖赌,像个什么样?!”
徐锦因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当初不该让他进这个家门啊?”
程贵生沉默片刻:“我,提前也不知道。”
车里安静了下来。
不过后座上没有陈绪思,两人也不用在意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
徐锦因:“那你要不说说以前的事,你前妻的事,程拙为什么不安好心记恨你,我给你们评评理?”
程贵生:“算了,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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