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感觉浑身黏糊糊难受,彻底把程拙的话顶了回去,心里却酸楚不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拙。
四处望望,只觉得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速速离开水边,离开这个不详的地方。
陈绪思急急站起身,不得不扶着程拙也站起来。
程拙一直沉默着,握着他的手腕不松,仍然把他上下前后检查了一遍,弄得陈绪思板着张哭红了的脸,简直要张嘴咬人了,程拙才作罢。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一起沿库岸走出去。
经过了一段又黑又长的路,他们走到光下,栓起来的那只狼狗率先叫唤起来,看守人也拿着铁叉子从屋子里推门而出,直直便和这落汤鸡似的两人打了个照面。
他刚刚才从屋里赶来,看见门口的摩托车,仍是疑惑,拿上铁叉和手电筒就打算去水库里巡逻一番,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没想到又是上次那俩家伙。
手上空空如也,不是来偷鱼的。
他眉头紧锁,放下铁叉,远远站在小屋门口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晚又来水库,哪个村的?还是县里的?”
陈绪思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也没觉得这么丢脸过,他抻着脖子和后背,心里仿佛不剩多少伤痛了,只有浓浓的尴尬和懊恼。
他根本没法抬头露脸,就是不知道程拙此刻心里作何感想。
程拙扶着陈绪思的后脑勺,揽了揽他,面不改色地看向看门人那老头说:“县里的,大伯,天太热,带我弟来玩玩。”
老头看着他们往外走了,心里匪夷所思,这两人一大一小,都看着正经又不正经,亲密又有隔阂似的,奇奇怪怪。奈何程拙说起话来挺唬人,老头一摆手,要大狼狗别叫了,转身就回了屋。
陈绪思跟着程拙顺利地走出了水库大门,来到树下,肿着眼睛呆呆看着摩托车,程拙从车上拿纸出来给他擦脸,他也呆着没动。
程拙脱了外面那件湿透的短袖外杉,叫陈绪思上车。陈绪思才往前两步,抽抽两下,滚动喉结说:“你还能骑车吗?”
他实际上真的很惜命,真的不该那么去救程拙,所以更怕刚刚这一切是假的,眼前这个好好的程拙也是假的。
程拙侧身坐在摩托车上,把他拉到身前,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居然还能笑出来:“为什么不可以。”
陈绪思在忍耐着什么,怕自己再开口顶回去,刺伤程拙的同时只会千百倍地刺痛自己。他不喜欢看到程拙真正痛苦失意的样子。
他问程拙:“你为什么会那样?”
程拙听得懂他在问什么,因为陈绪思明显的忍耐,程拙也无法再做那个自以为是的大人,堂而皇之地告诉陈绪思什么可以而什么不可以了。
程拙说:“你现在就要知道吗?”
陈绪思点头:“是的。”
程拙想了想,好像需要找到很久远以前的记忆,然后说:“以前,在南片区住的那几年,离当时他们施工的工地好像很近,那里有很多大水坑……”
陈绪思胸腔一颤,又忽然摇头,最后直接坐上了摩托车:“我现在不想听了,回去吧。”
程拙扭头看向他,他神色警惕而疲惫,鼻尖眼睛都还是可怜的粉红色。程拙没有再说什么,决定先带陈绪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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