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绪思立即掐了一把程拙的手臂,鹌鹑似的皱着脸靠头过去,并且用力闭上了眼。
他的心从始至终都跳得非常快。
能回想的画面也很多。
其实这两天他们依然玩得很开心,在外面玩完就回民宿,进了门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总要纠葛缠绵一番,不论白天黑夜。陈绪思从那种状似痛苦的声音里,发觉出说不出口的快乐,终于没有第一回那么恐惧害怕了。然后他被程拙抱着,挤在一起昏睡一场,醒来又继续出门觅食,踩踩沙子,用浸过海水的手伸进程拙的后衣领。
他们也会聊天,聊陈绪思什么时候生日,陈绪思不喜欢程拙抽烟,还有陈绪思怎么想到的买裙子。
这样的日子似乎并没有那么特别,也很普通,程拙虽然做什么都显得游刃有余,但并不是擅长谈恋爱的男人,没有别出心裁的告白或仪式。
可陈绪思就是很喜欢,全都喜欢,他本来就算冷淡正经的人,一切只因为程拙勾引了他。
程拙当初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对他做,但他觉得,自己确实被勾引了。
陈绪思时时刻刻二十四小时都和程拙待在一起,自然也知道,程拙手机响起的次数开始慢慢变多。
有一次他在床上醒来的时候,看见过程拙赤着上半身在阳台接电话。
放在以前单纯在云桐的时候,陈绪思也许会幻想出许多假想的情敌,故意玩吃醋的把戏,说程拙躲着他接电话,可能是在偷偷接哪个小三的电话,或者勾搭上了什么暧昧对象,打算来个海边艳遇。
他喜欢看程拙生气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但现在不会了,他已经开不了那样的玩笑,没办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电话那头,可能是徐锦因,可能是程贵生,可能是警察以及云桐的任何人,还有可能是那个出发时联系过程拙的杨建明。
陈绪思可以不管不顾、无忧无虑地拥有这七天和程拙在一起的日子,就已经是在乞求上苍之后,得到的最宝贵的回应和礼物。
可是。
可是他好像还是没有那么勇敢,他不想回去,还没有玩够,也许永远都玩不够,他只想永远留在这个四面环海的没有痛苦的岛上。
这实在是太自私,应该要受到全世界的谴责。
陈绪思一边谴责厌恶这样怯懦的自己,一边等着轮船将他带离这片海域。
陈绪思一开始靠着程拙在睡,后来偏头倒去了另一边,抵着旁边的窗户玻璃,把窗帘地下的水晶珠坠弄出轻响,之后却再也没有动过,像是彻底睡着了。
下船之前,陈绪思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程拙在甲板等他,他终于从阴影里走到外面的阳光之下时,程拙看见了他满脸的水珠。陈绪思洗过脸,眼睫毛上沾着水光,乌黑的瞳仁和白皙的皮肤都像被水浸润过一遍,透出淡淡青色的血管。
“还没有睡醒吗。”程拙伸手抹了一下陈绪思脸上的水珠,感觉陈绪思身上很凉。
陈绪思“嗯”了一声,握着程拙的手臂一起走下了船。
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回去,还是全都由程拙做主。
程拙不打算按来的时候那样再开车送陈绪思回去,一来要花的时间太久,很难舒服,二来并不安全。
陈绪思站在码头边等程拙的时候,被海风吹得头发凌乱,脸色煞白,却也不知道动一动,只是杵在原地,一直看向程拙的背影。
他们还是去了最初来过的那个渔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