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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自己不会再瞒着他了呢。

他曾经那么不想听到阎峥说话,甚至在母亲去世、阎良被收养后,和阎峥大吵一架,不愿意承认阎峥是他的父亲。

现在他迫切的想听到父亲对他的最后一句评价,却怎么也不可能听到了。

陈怀安沉默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缓缓把头低了下去。

他微微侧过头去,让耳朵紧紧靠在阎峥身上,似乎想听到一些什么,却没有贴在阎峥半张的嘴唇上,而是轻轻贴在了厚重的胸膛上。

在他们父子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由无数愧疚、保护、叛逆、不信任组成,隔绝了两颗心十几年,又被这突兀到来的死亡所打破。

那些让他憎恶的不信任,藏着一个愧疚的父亲不遗余力的保护;对他再三缄默的守口如瓶,是一种不需要人理解的自我牺牲。

陈怀安并非不知道,而是太清楚这座巍峨山峦身上的重担,才会如此激烈的反抗。

他一心追逐着他的脚步,从言语上的反抗到行动上的抗争,心想也许总有一天,父亲会看到他的进步,看到他已经成长到可以接过他身上的担子。

到那一天,不需要语言,他们之间的隔阂坚冰终究会被融化。

可两个人都忘记了,再巍峨的山峰终究都会倒塌,不能再庇护住雏鹰,也无法成为追逐的目标。

于是冷硬的语言成了寒冰冻成的戈矛利刃,当山峦轰然塌陷,再也等不到春暖花开、寒冰消融,永远扎在了活着的人心里。

爹。

陈怀安默默的趴在阎峥身上,听着杳无声息的心跳声,胸腔内剧烈疼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克制不住的想要干呕。

身旁已经开始有人凑上来,小心翼翼的试图安慰他。

他谁也没有看,换了一只耳朵贴在阎峥胸口,漠然的闭上了眼睛。

“……”

这是何等惨烈的一幕,所有人在这一刻,喉咙全部失声,没有人能说出哪怕一句安慰的话。

苗云楼抹了把脸偏过头去,不愿再看下去,侧身对一旁的阎良低声道:“你先送他回去吧。”

陈怀安现在状态不稳定,擂台赛还没有结束,如果再让他呆下去,以他现在的状况,也许会直接崩溃。

“不。”

出乎意料的,阎良拒绝了他。

“我答应过他,再也不骗他,”他久久的凝视着陈怀安,沉声道,“他不想走,就让他呆在这里,我相信他。”

为什么不走,他明白,陈怀安也明白。

无论感到再撕心裂肺的悲伤,看到再惨烈的状况,他也不能离开,只能留下,留在这里接受一切,无论是好是坏的结果。

老爹去世了,陈怀安就是新的寨主,所有事情都会落到他头上,从现在开始,陈怀安再也没有逃避的特权了。

阎良没有看着苗云楼,眼眶发红,冷冷的盯着祝炎,转身对黄金四目厉声道:

“我申请重新判定擂台赛胜负。”

“这不公平,祝炎作为赤帝村寨的寨主,违规插手比赛进程,你判定的比赛结果有问题。”

黄金四目静静的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有证据吗?”

“他亲口承认,这不算证据吗,”阎良胸口剧烈起伏,面颊上的肌肉几乎在发颤,强忍着情绪,紧咬牙关道,“这不算证据,还有什么算?!”

黄金四目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看了看擂台上的令牌,还有那条被甩在台上的蛇,淡淡道:

“口头上的话如果算数,证据就没有意义了,这条蛇是自己窜出来的,从头到尾,祝寨主都没有出现在擂台上。”

“不是我要偏袒他,”黄金四目低头看向阎峥的尸体,顿了顿,低声道,“是你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祝寨主干涉了比赛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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