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无一不是伤痕累累、皮包骨瘦,他认得那些牲畜,那些牲畜有的死了父母,有的死了儿女,有的死了丈夫,有的死了妻子。
还有的全都死了,一个不剩,羊圈里只有它一只孤零零的牲畜。
奔跑进雪山背后的赤红色天空,难道就能活下来吗?难道它们不知道,也许越过雪山之后,只会获得更痛苦的感受吗?
不。
只是因为不会有更痛苦的感受了。
即使翻山越岭、奔赴死亡,那也是它们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惶惶而终日,连性命都不属于自己。
南喀看着满眼热烈灿烂的雪山、蓝天与草原,突然感觉一阵恶心。
他无意识的蹭了一下长袍里的伤痕,想要转头就走,却被身后的人一下子拽住。
“它们为什么要离开?”沈慈道。
“这里的草原,是牛羊肆意奔跑的家园,这里的粮食,是它们辛勤劳作的丰收,这里的锦衣玉食、金银珠宝,是它们换来的财富。”
沈慈侧了侧头,眼神澄澈而平静:“如果要离开,为什么是它们?”
“它们应该留下,”他道,“该离开的另有其人。”
“……”
一时间,连风都静了下来,草原上寂静无声,羊群停止了走动,全部扭过头来,死死盯着沈慈。
南喀大脑一片空白,怔愣在原地,整整一分钟,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胸口起伏不定,闭了闭眼,一字一顿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我没疯,”沈慈道,“被金银珠宝和锦衣玉食诱惑成疯子的是那些人。”
南喀心口巨震,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出口诽谤诋毁的是赞普,是我的阿爸啦!”
“那又怎么样?”
沈慈瞥了他一眼,远远望向雪山,扫视过羊群中每一只羊的眼神,最后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睛。
他转身的时候,南喀看到有个项链从他的衣领中一闪而过。
南喀用猎鹰的视力,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他昨晚侮辱的扔在沈慈手上的羊角。
沈慈道:“你昨晚告诉我,你想要开辟一片新的天地,一片属于你的天地。”
他脖颈间的羊角在日光下,泛着一层光滑的棕色光泽,经过雪山洁白晶莹的反射,竟然隐隐渡上了一层金光。
“你既然心有不甘,又对现状不满,难道不想知道,该如何开天辟地吗?”
——————
临近正午时分,沈慈才把羊群从草原牵回来,慢慢悠悠的送进羊圈。
潘龙等人一直在羊圈里等他,见他终于回来了,甚至顾不得质问,立刻扑过来急着问道:
“怎么样?你的劝诫有没有成功?我们应该可以去吃饭了吧!”
沈慈脚步一顿,点点头开口道:“成功了。”
他在雪山下说的那些话,羊群中的每一头羊都听到了。
虽然它们在回去的路上,依然没有跟他交流一星半点,然而传话人出现,告诉他任务完成时,他就知道,那些话已经被羊群听进去了。
刺猬头闻言立刻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庆幸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在这里等得差点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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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队长平时一声不吭,刚才居然硬生生把文建华吓得脸色发白,还带着羊群直接跑了。
他在羊圈里看着日头一点点升高,再看看空空如也的羊圈,一直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差点没晕过去。
万一沈队长路上出了什么事,把羊弄丢了,他们可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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