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藏区彻底开天辟地。
南喀计画好了所有的事情,甚至已经在前几个晚上,顺利的将几十只牛羊赶到了雪山背面。
他既恐惧、又兴奋的等待着大劫难日的到来,然而那一滩从牛腹中流淌出来、又缓缓渗透进土地的血液,却让他骤然清醒起来。
麻木呆愣的牛羊会死,浑浑噩噩的牛羊会死。
奋起反抗的牛羊也会死,从雪山外远道而来的贵客也会死。
无论是麻木还是活跃,是浑浑噩噩还是清醒自救,是牛羊还是人,在贵族的眼睛里面都一样,都是贱命。
有什么不同?
他就算真的一步步按照计画进行,杀死牛羊,救了赞普,成为唯一一个能继承藏区的人,那又算什么呢?
在赞普和藏神的眼睛里,他永远是一只在泥巴里挣扎苟且的畜生。
想到这儿,南喀不由得呼吸错了一拍。
他那张古铜色的面庞上扭曲一瞬,皱起鼻子,愤恨的把鞭子扔在地上,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揪着草叶。
身后突然传来一串杠铃般的笑声,一个难辨性别的陌生声音笑道:
“怎么急得把草叶都揪了,小草何其无辜,如果心情不好,应该去揪让你心情不好的人啊。”
是谁?!
南喀心头一跳,猛然回头,却见眼前竟然是一副从未见过的面容。
此人唇角挂着笑嘻嘻的神色,长什么样看不出来,因为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层花花绿绿的艳丽妆容。
他从未见过这人,这人却一上来就和他调笑。
南喀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眼底蔓延出一股怒火,顺手拿起鞭子甩了过去,厉声道: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这一鞭子虽然不十分凌厉,却也极为准确。
然而那人面上嘻嘻笑意却半分不变,偏了偏头避开,抬手直接拽住了鞭子!
“随手抽人可不是个好习惯,”他弯起一双狭长的眉眼,轻松道,“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呢,就这么对我?”
南喀一愣:“什么?”
他满以为这人应该是哪里跑来的侍从,见他一个人落了单,又想要像苍蝇一样凑过来羞辱他一番,没想到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
给他带来好消息?
像他这样身份卑贱、到哪里都被践踏的人,能有什么好消息。
南喀神色晦暗不明的瞥了他一眼,半晌,松手放开鞭子,背过身去,冷声道:
“你不用拿我寻开心,有什么好消息能是我的。”
“说吧,是阿爸啦让你叫我,还是卓嘎又想出来什么新鲜法子作弄我,”他眼底沉沉,面无表情道,“我不怪你,说吧。”
那人闻言挑了挑眉,笑意一时间退了下去。
就在南喀以为他会暴露自己真实目的时,他却相当自来熟的拍了拍南喀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示意他看道:
“说是告诉你好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不信我没关系,不过你看,这是什么?”
口头戏弄他还不够,又要让他看什么东西。
南喀胸中沉郁,不耐烦的回过头去,不过是随意一瞥,眼睛却立刻瞪大。
那只修长的手上,捧着的竟然是他先前扔给沈慈的羊角!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他心头一跳,立刻站起身来,脱口而出道,“不对,是沈慈让你来找我的?”
“没错。”
那人笑了起来,只是往外晃了晃,又重新把羊角收好,表情微微严肃了一些,缓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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