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顿时倾泻而出,竟然三步两步上前,伸手去抓那张羊皮唐卡。
“对藏神如此不恭敬,这份圣物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他怒道,“不如把这粗鄙的东西毁了,以免脏了藏神的眼!”
这一瞬的怒火突如其来,却让人根本反应不及。
文建华站在传话人身后,见状瞳孔猛然一缩,随后从心底反上来的,便是席卷全身上下的兴奋!
若是这一下能断绝沈慈供奉藏神的道路,让他从贵客直接变成阶下囚,他就必定是板上钉钉的拯救者了。
只要传话人能把那羊皮唐卡拽过来——
然而电光火石间,只见传话人只用指尖触碰到羊皮唐卡一瞬间,突的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你……”
传话人瞳孔紧缩,胸膛迅速起伏起来,盯着沈慈手上那张羊皮唐卡,那种特殊的触感一闪而过,惊疑不定道:
“你这张羊皮唐卡,究竟是怎么做的?!”
方才他指尖触碰到的那种光滑触感,绝不是一张普通羊皮唐卡的触感,那分明是只有经过特殊处理才会有的柔软。
那种特殊处理只有专为藏神献祭的喇/嘛才知道,一个外乡人,怎么会做出那种羊皮唐卡?
“……”
沈慈闻言身形一顿,慢慢转向传话人。
方才传话人怒不可遏、潘龙面色煞白、文建华推波助澜,在一片混乱的情绪中,他依旧心如止水。
然而现在,望着传话人似乎是被惊吓到的样子,他反而不由自主的扯起了一点唇角。
“这是你们藏区的做法,”沈慈笑道,“你却问我?”
传话人心脏仍然砰砰直跳,他勉强抑制住心底的些许恐惧,紧紧盯着他沉声道:
“这是我们藏区的做法不错,可你一个外乡人,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下得去手?”
沈慈看着传话人的眼睛,从表面那层严声厉色中,轻而易举的窥探到了里面薄薄一层恐惧。
他不由得摇了摇头,难以抑制的慢慢笑了起来:“你,问我怎么下得去手?”
明明眼前这位传话人,一定在对藏神的献祭中,看到过无数次这种格外柔软光滑的羊皮,甚至亲眼见识过如何制作。
现在从一个外乡人手里触碰到熟悉的羊皮唐卡,竟然会吓成这个样子,真是太可笑了。
太荒唐了。
文建华不远不近的听着两个人打哑谜,看着传话人面色大变,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只觉得自己彷佛疏漏了什么。
他心中漫上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下意识上前一步,小心的向传话人问道:
“藏区的特殊做法……您不是说这只是最普通的羊皮唐卡吗?”
“……”
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的问话。
传话人面色极为难看,死死盯着沈慈,却再也不敢挡住供奉的道路,只能向身旁让开一步。
沈慈再次微笑起来,脑海中滑过一个熟悉的影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向藏神铜像走去,一边轻声道:
“既然没有人来为藏神介绍,就由我自己代劳吧。”
“制作这张羊皮唐卡,需要戳瞎一只羊羔的眼睛、割掉它的舌头、再戳聋它的耳朵,让它成为最纯洁的生灵。”
他咬字清晰,语气却很轻,声音就像缥缈在普陀罗宫大殿中,带着阵阵回响,慢慢道:
“让它从此不听污言,不讲秽语,不看赃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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