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黑方块虽然不大,塞在普通人身上还算隐蔽,可是放在你身上,你怎么会一直没有发觉?”
他原本是一句无心之言,然而沈慈闻言,身形却骤然一顿。
一直没有发觉……?
除了活人,任何一个人靠近他,他都绝不会没有警觉,尤其是在险象环生的景区,绝不会让人接近,更不会让人把东西放在身上这么久。
就算在无数险境中,经历了太多的冲击与意外,削弱了一丝应有的警觉性,也不至于如此大意。
除非——
沈慈顿了一下,把黑方块慢慢攥在手中。
他直起身子,在活人略微有些明悟的诧异眼神中,往前走了两步,用肩膀用力撞了他一下。
“什么感觉。”沈慈问。
“……想亲你,”活人诚实的说道,“肩膀酥酥麻麻,跟我嘴唇的感觉一样,好肿。”
沈慈点了点头。
“我是一个人,我撞上你很有存在感,对不对,”他轻声道,“我撞你,你感觉开心,陈风遥撞你,你可能感觉困惑,潘龙撞你,说不定你会勃然大怒。”
“那么如果是一个牲畜、一头牛撞到你,你会有什么感觉?”
沈慈抬起眼睛,撞进活人一刹那紧缩的漆黑瞳孔中。
那一瞬间,无数破碎的片段在两人交织的视线中编织成网,蔚蓝如湖泊的天空,自由奔跑的草原,远处巍峨的雪山——
落红满地的一滩鲜血。
w?a?n?g?址?F?a?布?Y?e??????u?ω?ě?n????〇???????????????
——————
普陀罗宫。
南喀垂着头,站在大殿下方,听着传话人半死不活的瘫坐在轮椅上,对他转达着磕磕绊绊的鼓励。
这座昔日辉煌尊贵的普陀罗宫,在藏神肉身轰然倒塌后,已经成了一具尚未崩塌的空壳废墟。
所有贵族得到消息,全部闻风而动,带着全身家当,准备在午夜有异动时就翻越雪山逃跑。
当时在场的所有侍从,都被并蒂莲花尸剥皮而死,直到现在皮囊还在草原上扔着,若不是天色渐寒,已经要开始发臭了。
南喀和所有藏区贵族都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才会死。
并蒂莲花尸被喇/嘛打成重伤逃走,那些同样参与制作羊皮鼓的贵族却还没死绝,他们心怀恐惧,根本不敢接近普陀罗宫。
所以现在的普陀罗宫,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华贵巍峨,偌大的正厅宫殿内,却只剩下了南喀和传话人两个人。
鼓励还在继续。
“赞普大人说了,你是个好孩子……咳咳,现在藏区有难,你也应该尽一份力……”
“明日就是大劫难日,不要……咳,不要畏惧,去把那群有异动的牛羊都杀了,带着几个人去雪山探查……”
传话人说几句,身下便抽搐着冒出一滩鲜血,悄无声息的蔓延在普陀罗宫内,为这座巍峨高耸的宫殿,增添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南喀垂着眼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就是他原本计画的一部分,得到赞普的夸赞,处理掉大劫难日的危害,一步步进入藏区内核统治阶层。
可是现在,听着这些振奋人心的鼓励,他只会觉得一阵漠然。
一个半死不活的传话人,一座摇摇欲坠的宫殿,挤在支离破碎的藏区中,说着死气沉沉的计画。
这难道就是他想要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