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幼稚了。
血脉就是血脉,他从一只羊肚子里爬出来,这是不可逆转的,无论他怎么百般讨好赞普,为藏区立下汗马功劳,都没有用。
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南喀听着耳边越来越脏的谩骂声,突然笑了笑。
那天在普陀罗宫内,庄严神圣的藏神肉身轰然崩塌,摧毁他的却只是一个被剥皮的残躯,他一直以来坚信的目标也随之支离破碎。
连高高在上的藏神都会被摧毁,那赞普呢?
会不会有一天,赞普会消失在这偌大的草原上,他唯一引以为傲的血脉,也会随之变得轻如鸿毛?
南喀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那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她从一出生就尊贵无比,直到现在,仍然在践踏他的尊严。
从前他不甘心,如果他是赞普唯一的孩子就好了,如果他的母亲从未存在过就好了,如果他是从赞普肚子里爬出来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他想让这些人用正眼看他,想让自己再也不用被羞辱,再也不被人叫贱种,不是上述种种,只有一个办法。
他要摧毁禁锢牛羊的栏杆。
他要摧毁贵族。
他要摧毁赞普。
他要让判断尊贵与肮脏血脉的制度,像藏神石像一样摔个粉身碎骨,消失在雪山下的万丈深渊。
他要让流淌在自己血液中那卑微肮脏的血脉,再也不被人另眼相待,让所有人的血脉都只是人和人,而不是贵族和畜生。
他不要当贱种,他要当人!
“怎么,说不出话了?”
卓嘎仍然在用言语刺伤南喀,她步步紧逼,面上恶毒的神色几乎已经凝结成了实质,向一言不发的男孩放肆讥笑:
“你心里也知道吧,你的身份根本上不得台面,这么多年的待遇,就是你咎由自取!”
“你以为我们是背着阿爸啦羞辱你吗?你还以为阿爸啦会救你?太可笑了,可别再用你那种不甘的眼神看着我了!那都是阿爸啦默许的!他根本不想要你,你就是个从畜生肚子里爬出来的贱——呃!!”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卓嘎只觉得眼前一黑,脖颈上载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南喀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平静的看着她挣扎,那只从未被她看在眼里的身躯,正有力的一点点收紧手指,如钢铁般坚硬。
“赞普要不要我,不重要了,”他慢慢道,“我从谁肚子里爬出来,谁要我就好了。”
“呃呃呃——呵……呵……!!”
卓嘎对这个阴沉懦弱的弟弟,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被掐的拼命挣扎,用力捶打着南喀的胳膊,却根本无力反抗。
她漂亮的脸庞慢慢变红,随后开始发白,发青,直到发紫,呼吸越来越微弱。
潘龙几乎被眼前转瞬变化的情况惊呆了,他下意识想上去解救卓嘎,腿却软的根本站不起来。
南喀的目光扫过他,看向文建华:“你不是说,我很恶心吗,怎么不过来把你攀附的公主救出来?”
“……”
文建华僵硬在原地,望着南喀平静的目光,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卓……她要是死了,赞普不会放过你……”
南喀笑了:“现在草原上能用的人不错,有能力对抗大劫难日的只有我一个,你觉得赞普愿意保护他宠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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