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中回到自己已经坍塌的茅草棚,从茅草下摸出两把装满子弹的枪。
古沌天把枪塞进怀里,慢慢走到红塔下,反手抽出匕首,背在身后,敲了敲门。
守门的侍从不耐烦的问道:谁啊!
是我,古沌天平静道,阿爸啦议事时让我晚上来找他,麻烦给我开门。
那天夜里,普陀罗宫成了人间炼狱。
古沌天闯进赞普的房间,对准自己尚未出生的弟弟连开了三枪,随后在惊愕的目光中,一刀割下赞普的头颅。
随后他一个人杀进普陀罗宫,把所有侍从、守卫、连带着全部贵族,全部捅穿了胸口,任由那些惊恐与怨恨混杂着血迹,喷在自己身上。
月亮在天上挂了一夜,他也杀了整整一夜。
在清晨太阳初升出雪山,一如往日一般平等的普照着草原时,南喀推开普陀罗宫厚重的门,浑身是血的走了出来。
他身上有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血,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最长的一道甚至从脖颈划到了腰间。
古沌天并不在意。
他站在外面,从仅容一人通过的门缝,看着一片死寂、满是尸体与血液的普陀罗宫,放了一把火。
那把火迅速烧了起来,烧焦了华贵巍峨的普陀罗宫,烧毁了所有人的尸体,在灿烂的日光下,欣欣向荣的翩翩起舞。
古沌天静静的看着熊熊火焰,把手伸向头顶,掰下那两只带给他一辈子屈辱与苦难的羊角,扔进了火焰中。
火焰一视同仁的吞噬了羊角,不过几分钟,便再也看不到了。
古沌天注视着羊角消失,额头上温热的血液流淌下来,带着尚且新鲜的阵阵剧痛,彷佛是羊角在哭泣。
在他耳边不断羞辱的贱种声终于消失了,厌恶的、忌惮的、同情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这片辽阔的草原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在这一刻,古沌天终于明白,这就是他的结局,也是藏区的结局。
永远沉沦。
“是,我失败了。”
那片熟悉的草原在脑海中飞掠而过,古沌天睁开眼,听着与自己胸膛内一般无二的心跳声,静静道:
“我不能拯救藏区,就像你也不能,我选择相信赞普,你选择相信那群外乡人,到头来藏区仍会毁于一旦,你我注定孤身一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声音很沉,褪去了一开始的讥讽与冷漠,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疲惫:
“你想告诉我,预言是真的,那头发疯牦牛撞上的外乡人,指的不是沈慈一行人,是雪山背后那支误入藏区的军队。”
“你相信预言,你觉得赤红潮就是拯救者,所以你帮了他们,”古沌天低声道,“可是预言同样说了,赤红潮就是藏区的大劫难。”
“他们会让牛羊变成直立行走的怪物,摧毁宫殿庙宇,杀死帐篷里的所有人。”
古沌天的声音沉厚而遥远,明明是从胸膛中传出来,却彷佛站在藏区之上,冷眼俯看着这片雪山草原上的一切。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你选择相信预言,那预言的一切就都会发生,”他道,“就像预言告诉你,那头牦牛撞上的外乡人是拯救者,他会成为藏区新的统治者。”
“告诉我。”
古沌天抬起眼睛,平静的向南喀问道:“谁是那个拯救者?”
南喀感受着心脏上的阵痛,感受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滑过脑海,感受着古沌天问这个问题时,平静之下的心死。
他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开口道:“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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