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云楼呼吸一滞。
狭窄的木板缝隙视野不大,只能看到男人后脑上顶着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
男人仍旧跪在地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然而听到那个声音后,他的瞳孔开始颤抖起来,眼球纹丝不动,那些发黑的纹路却像蛛网一样开始细微的紧缩。
“……”
整座空荡荡的庙里,除了几人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声响。
布满灰尘的地板上人影摇动,庙宇破旧掉漆的木门大敞,四个健壮的人影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从苗云楼的角度,只能看见四双粗壮裸露的大腿,皮肤很白,腿上还挂着水渍,默不作声的堵住了门口。
这四个人和鱼贩身上的气味极为相似,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夹杂着死鱼的臭味和江岸边的土腥气,显然也是在江上跑生活的人。
然而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后的人影,却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那把手/枪的主人穿着一条马裤,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皮靴,裤子的材质很硬,非常整洁,甚至带着一股肥皂的味道。
那种材质和颜色,苗云楼哪怕失忆了,他的常识也依旧能让他隐约认得出来。
那是一条军裤。
“说啊,怎么不说了。”
军裤道:“你要许愿,跟一个土胚子石像说什么,它自己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净呢,你应该跟我说啊。”
“一个从江里捞出来的石像哪里管得了岸上的事,”他静静道,“你想杀人,想换命,跟我说,我帮你。”
男人闻言身形一动。
他突然顶着手/枪直起身来,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用膝盖慢慢转过上半身。
那把枪没有动,在他脸颊上抵着,轻轻滑过额头、眼睛、嘴唇,最后虚虚的停在了脖颈上。
男人抬起头来,看着那把枪上面的主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跟你说,你帮我……”
他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牙齿用力,在嘴里嚼了又嚼。
半晌,男人点了一下头,抬着头对军裤道:“好啊,你帮我。”
“我想用我的命,换关风屠的命,让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头跌进江里,被水草勒着脖子活生生淹死,你能帮我吗?”
“我想从阴曹地府里,把我的妻子和孩子找回来,”男人抬着头问道,“你能帮我吗?”
男人转过去之后,苗云楼从缝隙里就无法再看不清他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觉得“妻子”和“孩子”那两个字,就像是已经被他用牙齿嚼碎,腮帮子用力,吐到了对面的军裤脸上。
空气微微波动。
军裤闻言似乎是笑了一声。
“你那老婆是江洋人,我也没办法啊,”他无奈的笑道,“江洋人就应该全都被溺死在江里,你强行藏着你老婆,被发现不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再说了,你老婆是个瞎子,你儿子都被摔成几瓣了,到了阴曹地府也留不住啊,早就魂飞魄散了,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没用嘛。”
男人闻言身形剧烈晃动了一下。
他嘴巴一歪,低下头安静了片刻,就在苗云楼以为他不动了的时候,突然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猛然跃起!
男人一只手死死抓着那把枪,将拿枪的手腕固定在原地,甚至不顾自己会不会被一枪打死,另一只手不顾一切的向对面的脖子伸过去!
后面传来几声急促的惊吼,那几双水淋淋的粗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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