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看着七拐八绕狭窄的小巷,忽然觉得比先前开阔了不少,就连视野都更加亮堂。
哪怕天空仍然灰蒙蒙一片,哪怕空气中湿漉漉的黏腻水汽依旧不散。
苗云楼轻轻一笑,伸手柄泥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用手指戳了戳后者泥泞湿软的身子。
“你来找我,我挺高兴的,”他歪着头道,“你现在要回去了吗?”
泥人抱着自己小小的身子,闻言摇了摇头。
“我可以留一直在这里,”他静静道,“我可以在任何地方,无论在哪里,我都能听到源源不断的声音。”
“许愿的声音?”
泥人没有回答,这就是默认的意思。
苗云楼吐了口气,默默安下心来,稀罕的捧着泥人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快乐。
哪怕已经放下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还是觉得,神仙主动来找他这件事,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兴奋。
“既然你可以随便跑出来玩……那我带你回家吧,好不好?”
苗云楼捧着泥人,朝着那个狭小而温馨下水道方向迈开腿走去,兴致勃勃的喋喋不休道:
“我跟你说,他们人可好了,不仅仅是我,连被关风屠追杀的人,他们都收留了一个晚上呢。”
“我还以为以后必须东躲西藏,费死劲把被追杀的杜何揣起来,没想到就一个晚上,关风屠就死了。”
他说到这儿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真是老天保佑。”
神仙也没说去还是不去,只是安静的听着,神情看起来很是专注,听到这里突然问了一句:“关风屠是谁。”
“就是昨天晚上死掉的那个人啊!”
苗云楼身形一顿,不由得刹车一样停下脚步,惊奇道:“你竟然不知道吗?”
难道不是神仙的力量相助,才让关风屠恶有恶报、死得其所?
“不是你……难道不是昨晚杜何许愿生效了,”他皱了皱眉,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道,“真是关风屠自己一个不注意,被老天爷给收了?”
苗云楼想咬指甲,却忽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捧着一个冰凉凉、湿漉漉的泥人,只好磨着牙咬了咬嘴唇。
不能这么巧合吧?
“关风屠……”
泥人扒着身下几根修长的手指,抬头看着苗云楼不可思议的表情,想了想,似乎有了些印象。
他拍了拍苗云楼的手指,若有所思的问道:“【我只想让关风屠偿命】,是这个吗?”
“是啊,就是他,”苗云楼困惑道,“你不记得了吗?”
泥人摇了摇头,简单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苗云楼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
他直觉这里似乎有些问题,这个简简单单的“不知道”,不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仙说出来的话。
然而他刚刚把自己摆正位置,放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徒地位上,这时候哪怕再好奇,也不好意思发问。
一个信徒,有什么资格神仙的私事呢?
苗云楼心里憋气,半晌,泄气的啧了一声。
“哦,你不知道,”他冷冷道,“好吧,我知道了。”
苗云楼嘴角往下耷拉了一点,脚下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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