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到那喉结轻动了一下。
他是不是……
应当不会,沈幼漓已经是两个孩子的阿娘,没那么多春花秋月的心思,更不觉得一个位极人臣的权宦会对她有什么念头。
凤还恩什么美人没见过,一定都是为当年救他的恩德罢了,自作多情是很丢人的一件事。
况且眼下这么尴尬,咽两口口水也是难免的,她喉咙也有点不舒服……先咽下去。
沈幼漓尽力安慰自己。
等搜查的人撤离,二人才从药柜后面挤了出来,学徒震惊看着,目光一直追到二人从容走出去。
沈幼漓神色不虞:“你方才怎么抢我的位置?”
凤还恩还颇占道理:“难道让我坐在你腿上?我可不干。”
他似乎并未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只是迎着日光,负手迈过药堂门槛。
沈幼漓想了想也有道理,让凤还恩坐在她腿上,那确实不像话。
她不再多想。
青布马车就停在不远处,釉儿还在吃糖葫芦,腮帮子又跟着吃上了。
沈幼漓扶着凤还恩的手上了马车,问道:“这些人在搜什么?”
“郑王做给十七殿下看的假把式,假意搜寻县主下落罢了,草率得很。”
原来如此,那看来洛明瑢还是在意她的死活……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死讯”之时,是什么反应呢?
正发呆的时候,第二间药堂又到了。
二人接连去了几间药堂,果然没再碰到搜查的,也终于把沈幼漓想要的药材凑齐了,抓完药,后半程就是属于釉儿的时间。
她早就等不及了。
一行人来到一家成衣铺子,釉儿在里面换衣裳的功夫,二人在外边等着,沈幼漓刻意仰头欣赏铺子里各色衣料,等着女儿出来。
这成衣铺子到处堆满了布匹绸缎,凤还恩就站在出口的地方,将一条小小的过道都堵住了。
前后是布匹,右手边是釉儿换衣裳的垂帘,左手就是凤还恩,沈幼漓站在里边,堪堪只有转身的空余,难免又想起在药堂那一幕。
“你和釉儿每日换洗的衣裳该多备几套。”凤还恩忽然开口。
“嗯?哦,对!”
经他提点,沈幼漓这才想起来,她和釉儿如今的衣裳都留在了洛家,必不能回去取,确实要买些换洗的衣物。
她赶紧让老板将裁好的成衣找出来挑拣。
老板高兴地将成衣搬了出来,又见她挑的都是女人和小孩的衣裳,忍不住道:“娘子不若也替官人选几件?你家官人身材高大威武,正经是要量体裁衣,但咱家衣裳用料足,合身的现在就有。”
沈幼漓没说话,她想说他们不是夫妻,但若不承认是夫妻,就要解释些别的,干脆就不开口。
凤还恩则主动开口拒了:“不必,我衣裳有很多,今日只紧着她们喜欢的,都要最好的料子。”
沈幼漓却道:“请将男子的衣裳也拿出来吧。”
待老板欢天喜地地进去找衣裳,她才看向凤还恩:“算是我送军容的谢礼,军容莫要嫌弃。”
“不嫌弃……”
心似有一阵微风吹起蒲公英,点点飞散,凤还恩撑着头看她挑拣。
“沈娘子觉得,阉人……可有娶妻的机会?”
她耳边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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