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兵部怎么突然找我?”
傅行州虚扶了一下他的手肘,带着他往里走。看样子时间紧迫,不容他们多说了。
他低声向阎止道:“兵部问刘奕中的案子时,顺带着查到了杨丰。查到死在连珠楼的几个人,是你杀的。”
这件事盖不住,卷宗上也无从修改。
阎止马上反应过来:“民不可杀兵。”
“是。”傅行州道,“负责主理的兵部尚书史檬是太子的人,但在旁协同的两个侍郎,和两个刑部行走,背后都有瞻平侯的支持。你只需要顺着他们的话往下答,瞻平侯不会让太子抢了这个先的。”
“我明白。”
“还有,”傅行州在门口拉住他,迅速道,“一旦遇到你回答不了的事情,只管往我身上推,我有办法对付。”
阎止看着他,见他神情里带了一点急切,是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他想起自己在扈州府衙外的长街上,曾劝过傅行州明哲保身,无论发生什么尽量不要卷入朝局纷争。
现在来看,他大概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阎止这样想着,心头轻轻地动了动。但时间紧迫,不容他再细究下去。
“我会应对的。”他面色如常,又颔首道,“但有一件事,我要先嘱咐你。”
“你说。”
“扈州一案,你切记不要贪功。把风头都让给瞻平侯,你傅长韫不为人知才好。”阎止乌黑的眼珠凝视着他,神情郑重。
“好。”傅行州一拢他肩膀,“你只管自己平安出来,别的不要多想。”
阎止听衙役传令,走进兵部大堂来。
此时正是下午,外面天光亮的刺眼,带着灼热的温度。而兵部大堂里却阴凉得很,日光丝毫没有透进来,还不知怎么,带着一点阴恻恻的冷风。
阎止行了礼,立在堂下等着史檬问话。
史檬高高在上,等堂里完全静下来才开口。他面前摊着卷宗,上面是杨丰和刘奕中两人的口供。
他随意地将卷宗翻了几下,便往椅子上依靠,让阎止将如何遇到杨丰、杨丰又如何交代卖官一事复述一遍。
杨丰几人的口供阎止曾在傅行州那里看过,上面避重就轻,全部隐去了自己逼问的那一部分。阎止边小心回忆着,边斟酌着答了。
史檬听罢,又挑了几处细节与阎止核实,见他一遍话问下来滴水不漏,忽得话锋急转,一拍桌子道:“阎止,你可知罪?”
阎止心下似弓弦似的被拉紧了,神色却一动不动,垂眼道:“在下不知。”
史檬将卷宗啪得一合,又道:“连珠楼当晚,据杨丰交代,扈州军几人皆死于与你斗殴之中。是也不是!”
阎止道:“是在下所为。当时,扈州军欲杀在下灭口,在下不得已而为之。”
“好你个不得已而为之。”史檬盯着他,冷厉道,“依国律,平民不可杀兵。你是有什么缘故,一下杀了六个人?”
阎止闻言,微微抬起头来,在兵部大堂中扫过。
史檬坐在最上首,身披红衣,满面怒容。两侧坐着四名身穿蓝衣的官员,想必是刚刚傅行州提到的那几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