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明亮,从树叶间倾洒下来,在地上落下点点光斑。阎止在一块石头旁站定,眯眼看向林中缠斗的两人。
两人交战不分上下,时候耗得久了,却依然难舍难分。珈乌身上的红袍被划出数道口子,透过月光,阎止见他身上前后都覆盖着铁甲。
他抬手用弩箭向珈乌瞄去,两人身形不断变幻,自己手里仅剩一枚袖箭,想要击中太困难了。他仰头靠在树干上思索着,却听身旁有人摸索过来。
“阎都尉,”黑暗中传来高炀的声音,“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中间那人是谁?”
“羯人二皇子,珈乌。”阎止道,“他身上有傅帅的解药,不能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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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炀看了几势便知珈乌武功高深,放低声音道:“我去叫人。”
“来不及了。”阎止一拉他,“傅长韫最多再撑半盏茶,珈乌此行没有杀心,一定会逃跑的。”
“那怎么办?”高炀问道,“我武功不行,上去两招就下来了。我还能做点什么吗?”
阎止凝神想了想:“那也没关系,你去他背后就行。他两个肩上都没有着甲,你找准时机,配合着傅长韫一起击中就行。”
高炀道:“可我怎知何时出击?”
阎止转了转手里的弩箭道:“我发袖箭引开他的注意力,当箭经过时,你无论如何也要击中。”
“是。”高炀轻声领命。
两柄兵戈不断相碰,在林中回音阵阵。珈乌余光里见有一人传到自己身后,转身欲看,却被傅行州几枪拦下,逼回正面。
傅行州手下大开大合,直刺珈乌面门,招招凌厉。珈乌则以退为进,以软剑克着长枪的攻势,却无奈高炀堵在身后,让他寸步也躲不得。
阎止眯眼看去,只见此时珈乌软剑一扬,微后倾侧了身。傅行州长枪正入无人之境,直奔着珈乌的下颌而去。两人动静在一触之间变可翻盘,实在机不可失。
乌金软剑扬起,在月光下泛出铁灰色的冷光。阎止抬手朝着那铁灰色扣动扳机,扬声道:“快!”
只见白羽飞纵,从软剑表面擦身而过,白色羽毛簌簌落了一地。珈乌被这一抹亮色晃了一下神,后退慢了半步,傅行州的金色长枪立刻随身而至,贴着他的下巴擦了过去。
珈乌片刻间进退维谷,动弹不得。高炀抓准时机,高高跃起,对着他的肩膀一刀扎了下去。
只听刀刃没入皮肉的声音,血腥味随即蔓延开来。珈乌身形一晃,即刻被金色长枪拦住了去路。
傅行州喘着粗气,锐利的枪尖指着珈乌的喉咙:“解药在哪儿?”
“傅行川根本没中毒。”珈乌仰头道,“阎止在骗你。”
后山外,火把远远地接近了,西北军从山脚下围了上来。
高炀连忙跳起来去喊人,不多时珈乌便被团团围住。他一双绿色的眼睛向上抬着,眼底深不可见。可任凭傅行州怎么问,他都闭紧了嘴,再不吐露一个字。
傅行州冷冷地盯着他,将长枪向地上一杵,硬声道:“带走。”
阎止回到军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着人处理了伤口,靠在床头迷迷糊糊地睡下去。
梦境之中,珈乌的软剑如鬼如魅,朝着自己的喉间挥砍下来。乌金铁光犹在眼前,阎止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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