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温度正好,没有室外的苦热。角落里放着一只硕大的冰碗,凉气正从中缓缓地散出来。
他睁眼躺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便漫上来,让他疲惫得几乎支持不住。他刚想闭上眼睛,忽听见屋外有人说话,傅行州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夹在其中,像是在跟人交代着什么。
他们站得有些远,离屋门口还有好一段距离。阎止把头向屋外的方向侧了侧,却还是什么也听不清楚。
但说话声很快便停了,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听上去似乎有四五个人。没过多久,只听门扉开合的声音,傅行州轻轻地走进屋来。
脚步声朝着内室而来。傅行州挑帘进了门,却见阎止已经醒了。他眼神模模糊糊地涣散着,却明显是在追着自己。
傅行州心里又酸又凉,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他几步走过去在阎止床边坐下,俯身问道:“怎么醒了?”
阎止摇了摇头,侧靠在枕头上短促地呼出口气。他眼神向窗外看了看,傅行州便知他刚刚是听到了。
“吵着你了?”傅行州轻声道。他伸手将阎止身上的薄被展一展,又道:“我把你接到我父亲这儿来了,府里比驿馆安全。刚刚外面的是府里的大夫,他们治伤的手艺好……过一会就进来。”
阎止对这些并不关心,只觉得傅行州有事瞒着自己。他神色不豫,直直地盯着傅行州,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傅行州见他如此,心知是隐瞒不得。他笑起来,倾过身缓声道:“天色不早了,今天还有大朝会,我得走了。”
阎止皱起眉来,费力地喘了口气。他看着傅行州思忖片刻,右手向旁边挪了挪,食指抵在傅行州的掌心上划了一道。
他手指发抖,带着一点冰凉。傅行州只觉得心上被人活活拧了一把,刺激得他甚至觉得晕眩。他现在就想把阎止从床上抓起来,卷成一团,嵌在自己的胸膛里。
但他却低下头,将难捱的酸涩咬在舌尖的血腥气中,展开手掌让阎止继续写下去。
阎止手下缓慢,一个字写的笔不成划,零零落落地散在他手里。但傅行州却看明白了,那是一个“衍”字。
“太子……”傅行州低声道,他顿了片刻,又道,“你是想说,现在还没有到扳倒太子的时候,让我不要着急。”
阎止眼睛一弯,轻轻点了点头。
傅行州无言相对,他将阎止的手指用力地攥在手里:“好,我知道了。”
屋外渐渐传来人声,几名大夫等在门外,轻声询问能否进屋来。傅家的亲卫在窗棂上敲了第三次,是示意傅行州该出发了。
傅行州充耳不闻,毫不在乎屋外有多少人在催他。他将阎止的手攥得发白,从椅子上滑下来,矮身半跪在他的床边。
阎止侧过头看着他,眼底晶莹而清亮。他轻轻弯了弯眼角,笑意不减,目光里却少见地带着一点闪烁着的轻柔。
傅行州只觉得受不了。他粗重地呼了口气,向着阎止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抚在他的脸颊上。阎止与他双目相对,却一闭眼睛,侧头将脸埋进他手掌里。
长夜晦暗,与卿何忍卒见?
傅行州喉头耸动,手里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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