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止刚刚开了个头,张贺便断然拒绝了。他根本没听阎止说完,便拿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这件事堵了回去。而后大约是做贼心虚,寒暄几句便借口告辞了。
但阎止并没有坚持。他站在正堂门口,双手在袖子里拢着,目光停在屋檐下半新不旧的雕花上,不知在想什么。
张贺上了马车,从县衙所在的大街驶入旁边的小巷。这条巷子是他回到驿馆最快的一条路,此时天色已黑,街上没有什么人,只能听见车轴响动的声音。
他心中惊悸未消,只恨阎止缠得太死,让他没办法在许州朝魏峰下手。他阖着眼,半是想事半是走神,只觉得马车突然一颠,外面咔的一声脆响,而后立刻完全静了下来。
张贺一惊,猛然睁了眼。他连叫了几声车夫没人回应,便犹豫了一下,挑帘向外看去。
他刚刚探出身子,头上立刻重重地挨了一棍,领子一扯被拖下车去。
张贺惊怒交加,张口要喊,嘴里适时地被塞上了一块破抹布,同时双手反剪着绑在身后,一张麻袋兜头盖脸地罩了下来。
夜色下沉,林泓手头上的政务告一段落,没身登上县衙后院的高楼。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许久,空气中暑热消散。晚风从大开的窗户中吹进来,分外舒爽。
窗外的一切都被暮色笼罩起来,什么都不真切。林泓手里捧着新沏好的金骏眉,茶气氤氲,反倒让他生出种平静安宁的错觉。
“和张贺谈的怎么样?”他问,“同意了吗?”
“自然是没有。”阎止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但现在他的意见没有什么用了,即便不同意也阻挠不了什么。你明日记得派人找找他。”
林泓未解其意,却很快被另一件事岔开了。阎止问道:“魏峰两人现在如何了?”
“已经接出来了,”林泓道,“他们在牢里没受什么大苦,修整一下就会直接接管城防。按照你的布置,许州最重要的两处关口都由他们把守,只要这两处能守得住,许州可以多撑三天。”
他满面焦色,说着却叹了口气,抬起头道:“凛川,他们两人能行吗?”
“用人不疑。”阎止道,“我们没有退路,唯有上下一心,许州才能求得一线生机。我不在,你更得相信他们。”
林泓一顿,下意识地坐直了:“你要去哪儿?”
阎止默了片刻,眼神忽然定定地一抬:“我要去泉州借兵。”
“泉州?”林泓怔了怔,又道,“平王殿下?”
阎止拨弄着旁边的烛火,没有开口。摇晃的灯影在地上被拉得很长,轻轻地跳动着。屋里一时明明暗暗地闪了闪,即便两人离得不远,阎止在灯下的面庞也模糊起来。
平王是当今皇上的四弟,名叫萧翊清,今年三十又一。由于年纪比兄长们小了二十余岁,他长成之后便远遁山水之间,万事不关心。
“现在肯帮我们的人只有四叔了。”阎止道,“泉州离得不远,连去带回三天也就够了。我预备今晚就走,还能节省下半天的时间。”
林泓道:“平王殿下不问政事多年,他手里哪儿有兵?”
“四叔没有,但黎越峥有。”阎止道,“人人都道傅家是朝廷手中的第一把利剑,只因他们父子三人掌管着北面的防线,常年征战不断。但以泉州为界,整个东部所依靠的全是黎越峥麾下的铁骑,去年还和羯人打了几仗。”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像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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