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棍,闯到屋里翻了个底朝天。
贺容从学堂跑回来,扑上去要拦,被推搡到外面绑起来,眼看着他们毁东西。这些人只打砸不伤人,管街巷的三老也假装看不见,直到贺家被砸得一地粉碎,得只剩下个破架子,这才收拾收拾扬长而去。
尘埃落下,老太太站在一地的废墟里,弯腰去捡还能用的东西。她劝贺容:“搬去书院住吧。”
可贺容没有走,他给父亲的同僚写信求助,要么是闭门羹,要么干脆收到一顿痛骂,斥责他别来惹麻烦。贺容把那些书信藏在自己的床下,躺在上面,一夜一夜地睁着眼,看着天空慢慢转亮。
此后安静了几天,贺容却发现,他在周围买不到任何东西了。无论他走到哪里,非议与议论都紧紧地跟着他,没有任何一家店铺会冒险卖给他东西。
家里的院门被砸得合不上,他不得不走到城的另一头去买木板和钉子,又没钱雇车拉,只好花了一天的时间扛回来,肩上脚上磨得全是泡。
他为了不耽误事,让奶奶在灯下给他一点一点地挑了。但还没等他睡上一个安稳觉,便在梦里听见噼啪的响声,睁开眼看见屋子被烧掉了一大半。
贺容惊恐地跳起来,背着老人刚刚逃出家门,一击闷棍就打在他前胸上。他抬不了头,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在一棍一棍中被打到完全站不起来。
长夜漫长而寂静,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窗前鬼影重重。贺容从昏迷中醒过来,捂着头上的血,看见老人浑浊的眼睛,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去处。
他连夜敲开了刑部的大门,迎接他的正是庄显及。贺容笔直地跪了下去,问道:“大人要我做什么?”
庄显及背着手俯过身,说道:“人证物证俱在,周丞海不认罪,你说怎么办呢?”
周丞海入狱以来没有确凿证据,依律不能动刑。贺容闯进大牢,把能用的大刑都亲手用了一遍,庄显及在他身后不远处,啜着茶眯眼看着。
贺容最后走到周丞海的面前,手里捏着一根淌血的鞭子,声音听着都不像是自己的:“你认罪吗?”
周丞海抬起头来,对着他看了一会儿,却低声问:“你是贺定山的儿子吗?”
贺容道:“我不配。”
周丞海摇头,却望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你听着,不论我将来是生是死,出了这扇牢门,忘掉今天的事情。”
贺容麻木着去拿供状,捏着他的手画了押,扔在庄显及的面前。他不敢回头,不敢再问,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那扇牢门。
寒风呼啸着在窗棂上盘旋,如同冤魂悲哀的低鸣与哭泣。傅行州给他倒上酒,又问道:“你父亲呢?”
“自尽了,我知道他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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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容面色醺红,眼神飘在远处,声音里带了哽咽:“陈知桐的案子势必要重审,庄显及坐在刑部尚书的位子上,必然对此事讳莫如深,不会轻易松口。将军要我做什么都行,死不足惜,一定要还周侍郎一个清白。”
傅行州久久无言,只听更漏滴了一声又一声,落在人的心上如有千钧之重。傅行州擎过酒杯,在贺容手里轻碰了一下。
“他不怨你。”傅行州道,“周侍郎的清白与贺容将军,这两样我都留定了。”
傅行州回屋时,还想着贺容的事情。他轻手轻脚地在阎止身边躺下,盯着床帏思绪难平。
但他连日奔波,从北关回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直奔登州,连一个完整觉都没睡过。此时仅仅转了几个念头,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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