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下出了这样的大事儿,刑部大门外早早地打扫干净,一粒雪碴子都没有,一众衙役在两侧候着,恭敬地给两人打着帘子迎下车。
阎止走进刑部大门,见两侧的值房里都亮着灯,看来刑部从上到下都被召回了衙门,在外面提心吊胆地守着,这个年眼看是过不成了。
正堂里,庄显及坐在中间,师爷侍立一旁正说着什么,旁边另有几位侍郎都在,都是一脸苦相,谁也不敢坐下。
帘子一掀,有人裹着风雪走进来。庄显及起身相迎,想要和阎止寒暄两句,却先看见了他身后的傅行州。一脸的愁眉不展立刻换成了惊讶,忙拱手喊了句阎大人,又道:“年节下出了这样的事,庄某实在没脸。想着知会阎大人一声就罢了,雪天路滑何苦赶来,不想还惊扰了傅将军。”
傅行州一身玄铁似的黑衣,走进刑部的大堂来,连腰间的刀也没去,寒凛凛地泛着冷光。他笑道:“言毓琅如今还是东宫三品指挥使。这碰巧了,皇上命我查的几件案子都与东宫有关系。我还没问明白这人就死了,结不了案是一回事儿,要是有心胸狭隘之人,还要说庄大人有意和我过不去。这多不好。”
庄显及心道,这傅行州平白被惹了清净,正是不悦的时候,让他撞上可不是就要拿他当筏子。可是眼前这两位都炙手可热,这么一点小事,自己开罪不起。
他赔笑道:“傅将军说的是,庄某自知管教不严,已将负责的衙役治罪了。”
阎止向四周环视一圈,问道:“三殿下知道此事了吗?”
“已经禀给三殿下知道了,”庄显及搓了搓手,笑道,“只是……到底言毓琅没事儿,这赶上年节的,实在不好往宫里传这些血啊死啊的事儿。殿下听了消息,还在宫里陪贵妃,估计是想让小的们把事情做在前头。”
“刑部的事,大人自便即可,在下绝不多嘴。”阎止听出他未竟之意,又道:“言毓琅在哪儿?我要见他。”
闹了这样一出,刑部不敢把言毓琅再放回牢里,便以治伤的名义,在后院找了个小厢房让他呆着。
走到门前,庄显及识眼色地在廊下退后几步,留给两人说话。
阎止回身向傅行州道:“我能不能单独和他谈谈,他大过年的这样折腾,图什么我心里倒是有点猜测。院子里人多口杂,你帮我盯着,别让人偷听了去。”
“好。”傅行州道,“我在外面给你守门。”
厢房里天光俱静,地龙烧得很暖和,窗台上的水仙花莹白如雪,散着清幽的香气。言毓琅合衣躺在暖阁的榻上,脖子上缠了一圈纱布,隐隐可见血色,更衬得他肤白如雪。
阎止在桌旁坐下,提着壶倒了杯茶。
茶是上好的龙井,看来庄显及也看得出来,言毓琅此举就是为了见他。阎止心中不禁起疑,言毓琅想传消息,便有人给他提供便利,到底是谁授意?
但此时不是深想的时候,阎止沏好了茶,开口道:“闹出这么大动静,找我什么事?”
言毓琅从榻上坐起来,他今日没戴冠,黑发便披在肩上,再顺着脸颊落下来。脸色因为失血而泛出种脆弱的苍白,他本生的美艳,这样子更惹人生怜。
他说:“我要是不病一场,逢年过节,也见不到哥哥。”
阎止不为所动,说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有什么伎俩没人比我更清楚,不必和我浪费时间。”
言毓琅坐在榻上笑起来:“哥哥,你打了我,我都没有怨你,只是过年了想见你一面。你何苦连话都不听我说完?”
阎止皱起眉头,他转了一转手里的茶杯,这杯子是粗陶的,触感粗粝,又不衬茶的香味儿,他平时最不喜欢用这种杯子。他捏着杯口放回盘子里,忽道:“行了,不用假惺惺地跟我叙旧了,你我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你见我是为了太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言毓琅慢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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