筳倒了两杯枣茶,放在贺容面前:“贺大人来御史台那天晚上,我看见黄颂在后门等他,两人深谈一夜,次日天明才离去。我隔得远,不知道当时他们说了什么,但后来查了查当年的记档,贺大人与黄颂关系匪浅。”
贺容问:“如何见得?我从未听他提起过黄大人。”
“不是挚友,与幼子自然无需提起。”封如筳摇头:“他们两人是同乡,又是同一年入朝为官,虽不是同门,也必定认识。我猜测,贺大人当年来找黄颂,是为了求援。”
贺容问:“刑部与御史台各司其职,并不能互相干涉,何来求援?”
封如筳道:“贺大人跟随庄显及审案,假公济私一事想必已十分清楚。他自知在刑部无法于他抗衡,便来御史台寻求帮助。如果皇上不信任刑部的判决,便会发到御史台再行审理。他希望黄颂能主动对案件提出异议,趁惨剧还没发生之前先接手。”
贺容皱眉道:“可是以黄大人的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你父亲找错人了。”封如筳叹了口气,“我找已经致仕的老人问过,黄颂此前早就去过一趟刑部,回来之后,当时的三位侍御史每人便收到了一百两白银。所以贺大人深夜前来……”
他顿了顿,把剩下的话还是说出来了:“不到次日,黄颂就把消息告到了刑部。”
屋里静下来,封如筳忽然有点后悔不该把话这样直说出来。他去看对面的人,声音跟着放低了些:“贺容。”
后者神情里的哀伤一闪而过,却摇头说:“不对。”
“什么不对?”
贺容道:“如果只是为了周丞海的旧案,他们没有必要深谈一夜,我父亲一定还有别的事情问他。 我今天在黎府听大学士提起秘折的事情,封大人可曾有耳闻?”
见封如筳点头,贺容又道:“我猜测,父亲除了审案之外,更想向御史台求证这件事。如果当真有这样一封折子,当然是要先递到御史台,再交由皇上进行决断。而对于黄颂来说,他迟迟下不了决心的事情,便在于是否要将秘折一事透露出去。”
封如筳问:“你觉得……”
“他说了。”贺容迅速地接道,“不论是为了留条后路还是迫于庄显及的威胁,他不仅说了,还交代了递出这封折子的人。也正因为这一点,刑部从此彻底肆无忌惮,放手屠戮人命。”
封如筳皱眉道:“可我查遍了卷宗,这封秘折全无记载。”
“没关系,秘折之事捕风捉影,人人信其有,人人信其无,有些话暗地里传更有效果。”贺容抬起头来,眼神明亮,“封大人,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我们吓一吓这位黄大人,不信他还敢不开口。”
新月挂上树梢,平王府内亮起了融融的暖光。
阎止坐在床榻旁边的小圆凳上,让下人把晚膳撤下去,起身把萧翊清的被子拉高一些,又把一个暖炉放在他手里。
萧翊清醒了两日,黎越峥才准往外放消息。阎止从黎府出门得了信儿,调转车头便赶过来了。萧翊清靠在床头,气色好了很多,脸颊不再像之前那样纸似得苍白,烛光下看着温润细腻,倒是将养回了不少。
两人默契地不提这场病,只聊一些琐事。
萧翊清道:“今年的红包给你和傅长韫都准备了。至于礼物,我也不知道该给什么,就什么都给了一点,他还喜欢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