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我还有事,不陪二位了。元宵将至,皇上和太后都盼着过个好年,望两位齐心协力,不负圣意。”
傅行州沿着玉阶向下走,见阎止和黄颂并肩走来。阎止遥遥望见了,走近才见他脸色不对,当着人不能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出什么事了?”
傅行州道:“羯人已在城外,皇上命我出城围剿。”
过着年出了两桩案子,两人日日能见上一面,却也聚少离多。
阎止示意黄颂稍待,走到旁边去,声音也放低了一些:“城外盘根错节,不止有羯人,陵卫很可能已经变节。敌我难分,你要留心。”
傅行州看着他:“我知道,三五日我就回来,不必担心。”
“好。”阎止道,“周丞海的案子三日内必定结束,我在京城里等你的喜讯。”
“知道。”他说着,却见阎止披风的带子被风吹散。他不能伸手去整理,只有目光拂过,像水流过两人心上:“这几日天冷,不要减衣裳……我走了。”
午后放了晴,侍女苏典引着平王进了太后宫中。
萧翊清一晃近十年没有见过太后,殿里陈设一如往昔,连熏香都没变化,只是高座上的人老了。轻纱幔帐,灯影摇曳,苏典在矮榻边跪下,为太后轻轻捶着腿。
他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衬得身形修长得宜,比离京时更多了沉静与贵气。只是初春寒冷,尽管外面披了狐裘,脸色仍泛着苍白。
太后示意他坐,又道:“听说除夕这几天你都在修养,看着身体好多了。”
萧翊清一笑:“翁觉的手没那么快,我若想活下来,这份恩典自然要承,只是拖累了元昼。”
“你若知道,就应该劝他回京,而不是任由他在泉州一住十多年,对家里不闻不问。”太后道,“先帝这几个孩子,漓王聪慧,你却是敏锐的一个,像你的母嫔。先帝最喜欢她,只可惜也走的那般早。”
“太后想要指责,这些话十几年前就说了,也不用留到现在。我既然敢来,也是不怕这两句话的。”萧翊清道,“太后福泽深厚,自然保佑儿臣安康。太子快回来了,如今城外不太平,多亏太后一直留心。只是已经出了人命案子,何不即刻回返,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太后道:“祭典未完,太子如何能回得来呢,他这些年在朝堂上不受皇上喜爱,临彻又是个太有主意的孩子。太子的位置本身就岌岌可危,年节祭祖的事情再做不好,可就要真的失了圣心了。”
萧翊清道:“太子不得宠爱,您就选他去巩固黎家。母后,东宫是双刃剑,用得不好,就会割伤自己的手。”
太后笑了笑:“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久居深宫一介妇人,又能做得了什么呢。朝堂上的事情大学士有他自己的考虑,更不用我这个老婆子多话。只是苦了元昼,若城外起了战事,他的铁骑驻扎在城外,势必要跟着迎战。京畿方寸才多大的地方,又是兵家重地,不比泉州那样挥洒自如,但愿太子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此话直中要害,萧翊清沉默了片刻才道:“太子是否能平安回来,全在您一念之间。太后开价,是想要泉州的铁骑吗?”
太后道:“泉州路远,我要来了又能做什么?漓王的亲儿子在你身边,却跟着衡国公姓阎,从来不进宫看看我,多教人伤心。”
空气静默下来,萧翊清抬头看向她。十多年过去,妇人的容貌并未大改,甚至随着年老,身形发福,面容更柔和了些。但那一双眼睛却锋利起来,除了权柄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东西。
萧翊清道:“傅家在北关是国之屏障,不可动摇,您不该打这样的主意。今日朝堂上,听闻大学士圈禁府中,傅行州带人出城迎太子去了。太后善于审时度势,应当比我一个病人看的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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