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庸懦无能,无才无德,朕念着你不容易,多年来没要求过你什么,连训斥也是少有。朕对你不薄,可你是怎么回报朕?嗯?说话!”
萧临衍眼前糊着血,什么也看不清楚了,胸中剧痛,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蜷在地上,看见殿外隐约露出明朗的天光,却莫名其妙地想,毓琅那个时候……也会是这么疼吗?
皇上听不见回答,一时雷霆之怒过去,心中陡然觉得无味。
“来人,传朕旨意。雷晗铭即刻关押御史台。太子狂悖失德,勾结外敌,即日废黜,罢为庶人。”皇上坐回龙椅上,胸中一时起伏难平,喘了口气才继续,“然其祸贻京城,戕害百姓,罪无可赦,当押入刑部,择日——”
“皇兄,”萧翊清忽得出列,拱手道,“皇兄且慢,昨夜变故陡生,如今刑部、御史台都在审理,尚有多处疑点未明,仍需与太子……大殿下一一询问。大殿下失德失敬令人寒心,但至于判罚,为京城稳固之望,还望皇兄三思。”
皇上对着萧临衍盯了好一会儿,忽道:“还是你小叔叔好心肠。”
他看了一眼萧翊清:“也罢,这事儿就你去管吧。什么时候问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回朕。”
萧翊清应声称是。几个小黄门抬了担架来,把太子带下去了。青玉地砖上的鲜血用细绢拂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龙涎香又填上了新的,散出庄重的香气。
皇上已是神色稍霁,又说:“朕一向赏罚分明。有功的,也当升一升。”
朝会结束时已过晌午。萧翊清刚回府,管家送来了封如筳的拜贴,他为避人耳目,正等在后门外。萧翊清让人把他请进来。王府清幽,封如筳穿过曲折的回廊,进了水榭,拱手拜了一拜。
管家示意众人下去,封如筳这才道:“多年不见,王爷还是回朝堂了。今日我看精神尚佳,不知身上可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萧翊清心绪极动荡,加上整夜未歇,此时实在心力不支。他把暖炉掩在袖中,肩上搭着一件半旧的罩衣,眼睛半阖着淡淡说:“自己坐吧,我就不招待你了。什么事这么急?”
封如筳问:“殿下为何要救太子?”
“这是凛川的意思。”萧翊清垂眸道,“况且,太子在为萧临彻遮掩,禁军包围太子府,不仅仅是为了接应珈乌。他们是在找东西。我猜,在找太子给毓琅的那封信。”
封如筳不解:“太子既然都肯担死罪,为何不直接把信给三殿下。当时府上人手充足,想要硬拼出去离开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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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的,”萧翊清道,“那封信是太子的筹码,他让毓琅去拿信,是想把最后的一线生机留在自己手里,和萧临彻谈上一谈。他如果自己去,珈乌倒真不一定敢把他怎样。可是毓琅……”
萧翊清久久地沉默下去,像在出神,也像是困倦了,怎么也凝不起精神来。封如筳想要劝一句什么,却见他的背忽然躬下去,猛烈地呛出一口咳嗽来,半天才直起身子。
封如筳赶紧去扶他,又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萧翊清摆手不要,沙哑着问:“雷晗铭现在在你御史台了,准备怎么审?”
封如筳道:“夜袭太子府之事自不必提,黎家与羯人牵线搭桥,我怀疑与禁军脱不了干系。陵卫虽远在城外,但却多是禁军中退下来的人。陵卫全部为太子所驱使,我总觉得不全是太后的主意。更有甚者,雷晗铭其人为他两人所共同驱使,也有可能。”
“你想的周全,去吧。此人心思缜密,又因武功高强性情粗暴,记得留神。”萧翊清道。
“是。”封如筳起身要告辞,又问道,“殿下,今日怎么不见黎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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