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傅行川长立无言,终是什么也没说。
自打那日起,傅行州将自己的院中闭门谢客,只有释舟和几个从旁的小医官能够进出。他将床榻支在阎止的床旁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阎止重伤在身只能平躺,傅行州近身看顾,便只在给他换药喂药的间隙抽空睡一会儿,有时蜷在脚踏上,有时干脆只趴在床边。
阎止只要稍有动作他就会惊醒,先伸手探一探额上温度,摸到了额头冰凉,才松口气般缓缓坐回去。他摸索着找到阎止的手,靠在床边且缓了一缓,半晌再慢慢站起来,拧了帕子去给他擦汗。
沾了温水的布巾轻柔地擦过额角,阎止不知被碰到了什么,含糊地低低呓语了一声。他好像很是难过与困扰似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声音里含了哽咽,伸手前探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
傅行州握住他的手,合在掌里捂着,又倾身细细地去听,仔细辨认了一会才听见他在喊父亲和师父,期间时断时续的絮语他听不真切,却模模糊糊听见他几次三番地哭求哽咽,说想要回家。
傅行州心中一阵酸楚横流。阎止十几岁只身流落梅州,在无数个煎熬般漫长的日与夜中,是否也只能在梦里落泪,再喊一喊亲人。
他怕碰了阎止身上的伤,只得丢开帕子,俯身轻轻抱了抱。不知是不是被安抚下去了,阎止持续的呓语渐渐安静下来,换为长而深的呼吸。傅行州以为他又睡下去了,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想要起身离去,却听他却极轻极轻地喊了句长韫,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急促地流下来。
傅行州心里像是被什么重重地弹了一下,他半跪在床榻边,俯身吻在那行眼泪上,心间跟着咸涩一片。他附在阎止耳畔,一遍又一遍地轻轻重复着:“别哭,别哭……别害怕,我就在这儿,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
天边日升日落,院中如同与世隔绝,不辨世外晨昏浮沉。
阎止过了小半个月才渐渐转醒。天边还没有亮,屋里没有点烛火,窗前的重绢外透着熹微的晨光,四处都还是暗暗的。
他一动傅行州就醒了,摸索着从脚踏上起来,以为他什么地方不舒服。傅行州够着了他的手,抬头想要去摸他额头,却见阎止侧着头看过来,一双眼睛满是疲惫,带着薄薄的水光,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傅行州一时间喉头发哽,胸中千言万语纠缠百结,到头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阎止苍白地笑了笑,伸出手慢慢地摸在他的脸颊上,从额头摸到眉骨,再从鼻梁摸到下颌,最后停在斑白的鬓上,指尖又轻又细地慢慢抚着。
傅行州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偏过头去吻他的掌心,将热泪尽数留在指尖上。
“长韫……”阎止沙哑地说,仿佛看着他,念多少遍也念不够似的,“……长韫……”
阎止醒转之后,病情却急转直下。喂下药去过不了多久就吐会出来,而后伏在床边一味地干呕,连粳米粥都咽不下去。
傅行州放了药碗不再坚持,打了帕子给他擦身去了冷汗,温声哄他轻轻松散着精神。阎止累得聚不起神志,温热的帕子自眉下一过,便沉沉睡去了。
他将屋里的灯熄得只剩下一盏,推门出来,见释舟在门外等。小和尚手里捏着一沓脉案,眉头微微蹙着,在廊下不知踱步了多久。
傅行州示意他往偏廊说话,合了门才问他:“凛川到底是怎么了?”
释舟迟疑片刻道:“阎大人这是毒发了。”
傅行州心中似被冷水当头浇了一盆,脑中足有半刻中什么也听不见。他过了半晌才勉强回复一点神志,问道:“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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