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止了眼泪问:“大人何意?”
阎止轻轻地说:“你知道羯人进城是奔着你来的,还不惜以身犯险暴露行踪。如若不然,羯人何以等到西北军进了城才摸到崔氏府邸?身临险境,只是为了突破兖州府衙的监视,把西北军引来私下见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夫人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许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悲色渐去,换上一种沉静,才道:“世子机敏,老崔平日没白夸赞你。殿下,臣妇在此正言相告,那日收敛的尸体并不是崔时沭。”
阎止心中一惊:“何以见得?”
“兖州井下的尸体数不胜数,死去的人和盐粒一样多,”许氏叹道,“那尸体脸被砸烂了,身量胖瘦和老崔相近。旁人看不出来,但我知道那不是他本人。家母一看就哭得不行,又有杨氏在旁相劝,根本听不进去我说话,就认下拉去一把火烧了。”
她停一停又说:“老太太看不清也好,一把年纪了,如何能掺和进去这样的是非中呢?” 网?址?发?b?u?Y?e?ì????ü???è?n?②????????????????
阎止默然地看着她,人已悲痛过度,情绪上反倒冷静下来了。他知道此时不能多问,只能说事,便接着问道:“既然不是崔大人,你知道他人如今在哪儿?”
许氏沉默不言,虽说失踪,但生死如何心中已有定数,三人一时皆闭口不谈。
她顿了片刻,又才开口道:“老崔那日根本没去郑的井上,两日前就去了东甘盐井,一直都没有回来。那里是什么来历想必两位都知道了,郑榷与老崔虽不睦,为人莽撞,但是没有杀人的胆子。而杨淮英的全幅身家都在东甘盐井,汲汲营营二十年,不可告人的事太多了。他若不是为了掩盖行径,怎么偏世子来了才动手呢。”
阎止问:“崔大人之前可提到有什么异样?”
许氏道:“羯人来过东甘盐井,被他撞见了。他在兖州忍得够久了,田高明死的时候,老崔上书状告兖州府衙,当时就和杨淮英在府衙大吵了一架。从那时我俩就知道,生死一线,这都是迟早的事儿。”
阎止两人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羯人比他们预料中来得还要早。雷晗铭如果早前就来过兖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他想着又问道:“那羯人可有什么特征吗?”
许氏摇摇头说:“老崔没有详细说,他当时藏在暗处也没看清。只说领在前面那人很奇怪,只有一只眼睛。”
阎止听罢汗毛倒竖,背上几乎是立刻渗出了冷汗。京城天牢森严,珈乌是怎么从京中逃出去的。既然如此,动手的人绝不可能是郑榷,他几乎立刻便能确定是谁下的杀手,就是为了灭口见过珈乌的崔时沭。至于地点选在盐井上,杨淮英等人不过是为了好找借口,顺势而为罢了。
他想着心中寒战不已,只觉得傅行州在桌下握紧了他的手,暖意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定了定神深吸口气道:“多谢夫人,我会找到他的。”
许氏点头称谢,背上像泄了气一样弯下去,靠在旁侧不再说话了。阎止压下心中惊涛,缓了口气又问:“敢问夫人,崔大人与国公是多年旧友,如有书信往来,还留着吗?”
“倒是有一封,”许氏起身回房去拿,珍重地递给他道,“老崔提过,若是有一日见了世子,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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