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迷蒙之间睁开眼,眼神迷茫地落在黎越峥身上,只觉得手被握住了。他望着黎越峥的眼睛,又像是什么也没看见,自顾自一般喃喃地说:“不该让你跟着我去泉州。镜花水月皆幻梦,人世枉然空消磨,是我耽误了你。我对不住你……对不住……”
黎越峥把他抱起来,严密地拢在怀里,凑在他耳畔轻轻地:“当日你我大婚盟誓,还记得我对你说了什么吗?今生今世得一日便守一日,生死与共、同进同退,到何时何地都是一样的。你当时答应了我,还记得吗?”
萧翊清迷迷糊糊地讲话,不知是不是已在梦里,低声应着说:“……元昼。”
黎越峥低头吻着他的额头,热泪一行接着一行,数不尽似的落下来。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搂紧了怀中的人:“睡吧……睡吧。”
月至中天,平王府外兵马集结,号角鸣过三遍,即将要开拔了。府门外八盏灯笼悉数点亮。非大年节,平王府门外不起这样的阵仗,除非是遇了大事。
黎越峥点完了兵,唤副官回身牵马,回头向平王府的门楣看了又看。马鸣未至,他却见有人从门里走出来。
萧翊清一手由阎止扶着,跨了门槛慢慢地走出来。身侧的管家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双臂缚,边上是一杯酒。
他按了按阎止的手示意稍待,自己走上前去,展了臂缚给黎越峥戴上,又在底部细心地打起了结。他将另一侧也戴好了,再将打结时,却被一把抓住了手。
“阿清,等着我回来。”黎越峥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声音轻得只有嘴唇翕动,“不论是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我都跟着你去。”
“我知道,”萧翊清为他打好了结,又拿起酒杯来,双手捧着奉给他,笑了笑,“黎总兵,早日凯旋而返。”
黎越峥难掩心中哀恸与痛苦,接过来一饮而尽,躬身用力地抱住了他。他蹭着萧翊清的脸,轻声地说:“阿清,我……”
萧翊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双手轻轻地环过了他,在相依的片刻间闭上了眼睛。
车马喧嚣而走,萧翊清撑着阎止的手,久久地站在府门外一直望着远处,直到最后一行人也消失不见。
轰——
炮火重重地砸在兖州的城墙上,如同天旋倒转,砂石簌簌而落。傅行川纵马挥旗,两侧副将立刻高声通传:“后撤!不要恋战。”
他一声号令还未传毕,只见一枚火炮如烈阳般从天而降,落地轰的一声炸开,热浪将一队兵马掀翻再又撕碎,西北军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萧临彻与裴应麟两人勒马站在山坡上,远远地望着兖州城楼下的战场,正闲闲地聊着。
正当午时,空气炽热无风。萧临彻提了提缰绳,问道:“折子递回京中已有七八天了,你觉得效果如何?”
裴应麟侧头看向他,笑道:“殿下的折子写的有理有据,那章阅霜无力为自己翻案,这桩案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待兖州战事一结束,把珈乌从北关送出去,我们就能回京了。”
“恐怕未必啊,”萧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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