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散场。
许是值得他松一口气的是,封燃没有宿醉不归,刚到十二点,他急匆匆蹬着自行车,往他家的方向赶。
何川步行回家。晚风里,他一路上都在笑。他想笑自己的蠢,又想笑封燃急急忙忙滑稽的背影。在僻静的巷口他冷不丁纵声大笑,有人推开窗啐了一口。
后来他有了一个更深的秘密,带着相机进酒吧。
照片里的主人公只有一位。
封燃说:“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说?”
何川从更深的回忆之中挣扎出来,月光径自从树影中洒下,将他们连成一片皎洁地,这样的夜晚他不知道度过多少,他注视着封燃的背影越来越小,可惜一切非一句物是人非能够概括。
“说出来,求你施舍我么。”
封燃哑口无言。他想说不是这样的,至少他喜欢谁,一定会说出来,藏在心里不是纯找虐吗,自己孤零零喜欢半天,对方一概不知。
“至少……不像现在,我许多年都……不认识你。”封燃难得结巴。过去每一个追求者,他都能游刃有余对付,可唯独眼前这个人不行。
这个人同自己、同沈执,有这么深的渊源,在他走过每一条坦途时,角落,总有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他。
他看着他走过这么多漫长的岁月,看着他的苦痛与绝望,也看着他的爱恨纠缠。
可自己浑然不知。
“你认识,你只是忘了。”曾给过他很多机会——和他爸爸打交道的孩子,刘莽唯一屡屡针对的少年,他第一家公司的法务部实习生,老家有名的银铺子的年轻老板……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两个人再无话可说。不知觉中车已上山,封燃打开手机,没有信号。
何川说:“这一带,信号几乎没有,下山后就恢复了。”
“噢,这样。”
“你以后决定和沈执在一起?”
“我不确定。况且就算现在决定在一起,以后也未必能一直下去。感情的事,变数太大。”封燃实话实说。
何川说:“他很喜欢你吧。”
封燃时常摸不准这兄弟俩的心理,深山老林里,何川一个动怒把他扔下来被野兽吃掉,也不会有谁知道吧。
他胆战心惊地说:“这个么,其实无所谓。你想,不管谁喜欢我或者我和谁一起,我和你会一直做朋友。爱情都是一时的,友谊才地久天长。”
“你朋友真的很多。”
“不多,不多……”
再往上,车开不进去,两个人下车,徒步上山,何川介绍这里其实是冷门的景区,但后山不对游客开放,倒也没有豺狼虎豹,只是一处寂静山林。那一块相较而言算得上平整的空地,周围没有高树,鼓起一片片的土包,封燃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何川从后备箱拿出大大的编织袋,封口一开,散落一地纸钱。
他又取出酒,看向封燃。
封燃说:“回的时候你要开车吧?我来。”
他将酒一杯杯斟满,一处处敬去,辛辣的滋味从喉咙烧到胃里,这是60度的酒。
何川和爷爷说话,封燃回避,听不见什么声音。幽林里晨光降落,昏暗的世界,只有车灯闪烁的光。
他打开手机,电量所剩无几,而且依旧没有信号。
他尝试走到高土上,连上一点点微弱的信号,他胳膊都麻了,渐渐接收到一些信息,有妹妹的,还有一些陌生号的来电。
独独没有沈执。
封燃疑惑中想,难道,他对他们之间若即若离的游戏腻了,这就是放弃的信号?
这么快?
归途,没网也没电,他昏昏倦倦。
何川问:“你酒量不错?”
“这你应该知道的。”封燃睁开眼,“何川,你之后什么打算?你要搬家去哪?”
“我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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