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条什么九曲十八弯的路,阳光挡住这边不一会儿又从那边蹿出来,搞得纪何初烦不甚烦,直接将卫衣倒穿,兜帽盖头。
一路晃晃荡荡的,是最适合瞌睡虫出动收割的时机,纪何初梦里还在当试睡员,迷迷糊糊中感觉车好像停了,但韩驰没有喊他,自己一个人下了车。
要把我卖掉吗?
纪何初企图动动手指,结果发现瞌睡虫太重,自己打不过。
也行。卖了也行。
周遭逐渐出现“沙沙沙”的白噪音,大概是风声,纪何初听得舒心,突然一声雷响。
“轰隆——”
猛地一抖,纪何初随即摘下兜帽,瀑布一般的雨点已经开始砸在车窗上。
驾驶座是空的,纪何初转头往窗外看,韩驰正在雨中将东西往车上搬。
“韩驰!”
记挂着对方胳膊上的伤,纪何初也顾不上拿伞,拉开门就冲进了雨幕。
“韩驰!”雨下得太大,沟通只能靠喊,纪何初大叫道,“别搬了!上车!”
“你怎么下来了!”韩驰艰难地拖着折叠桌椅往车的方向靠近,“回车上!我就来了!”
妈的。
兜帽还一甩一甩地挂在前面,纪何初一把将碍事的卫衣脱掉,冲到韩驰面前,抬脚踹翻他手里的东西。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纪何初拽着人跑,“上车!”
重重地摔上车门,雨声就此被隔绝在窗外,纪何初重重地喘着气,浑身湿透。
他都淋这样了,另一个蠢货更不用多说。
“手!”
韩驰悻悻地抬起胳膊,纪何初拧着眉头,将他拉至面前。
胶带渗了水已经移位,纪何初轻轻一揭,记忆里那个狰狞的伤口再次出现在眼前。
伤口很深,还没有完全结痂愈合,加上浸了水的缘故,尚未结痂的部分脓水横流,已经结痂的部分边缘泛白。
“没事……”韩驰小心翼翼地开口,很怕纪何初又“哇”地哭出来,这次他有些心虚,目前不知道该怎么哄。
“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纪何初的反应是“啪”地一声将湿透的纱布砸到地垫上,开门下车。
韩驰有些无措,好在纪何初只是掀开后备箱去拿医药箱。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纪何初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套干爽的衣服递给韩驰——虽然他不知道韩驰为什么还带了个行李箱,但现在派上了用场。
纪何初下达命令:“脱掉,去后座。”
韩驰乖乖履行服从,做完一切从后排探出脑袋,对同样已经换了衣服并且转移到驾驶座的纪何初说:“我订的民宿就在前面两公里的地方。”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抬了抬,纪何初回头。
“那里有壁炉和柴火,方便取暖,还有一个很大的浴室。”
韩驰补充道:“我们现在在山里,要回去有点远,我带了过夜需要用的东西。”
韩驰的头发还在滴水,这不是需要做选择事,纪何初将头转回去:“导航。”
“外面那些……”中国人骨子里勤俭节约的好习惯发挥作用,虽然纪何初刚刚那一脚踹得很猛,但韩驰还是想拯救一下。
他说:“是租的。”
纪何初:“我有钱。”
非常好。
有钱的是大爷,韩驰闭嘴。
车子发动,纪何初踩了一脚油门,溜出一段距离后又猛地踩下刹车。
韩驰被晃了个趔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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