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僧人似乎终于从这片无垠之中解脱出,他慢慢走到主持身前,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您寻我有何要事?”
住持捻动着佛珠回了一礼:“想请观妙法师帮忙开解一人。”
年轻的僧人眼里有些讶异,却并未急着发言,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住持说:“悬霜军大捷的事,观妙可听闻?”
年轻僧人颔首。
“老衲受秦老将军所托,在禅心寺里点上一盏长明灯。”住持说,“可供奉一盏灯易,开解一人却难。”
宴明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生出了预感。
在他失神的片刻里,他听到主持说:“秦小将军不日会回归兆丰,他会来这里为灯的主人祈福。”
———要被开解的对象是谁,答案已呼之欲出。
“人既生了执,哪可能三言两语便被打消?”住持叹息,“不过尽力而为。”
“住持、其实不必寻我。”宴明的声音有些干涩,“论佛法精深,我不及您。”
“人各有所长,不必妄自菲薄。”住持以为他在谦虚,“只是在小将军来祈福时,试一试罢了。”
风呼呼地吹动着树梢上的红绸,悬挂的木牌噼里啪啦发出如骤雨一般的声音,乱且无序,风带动红绸不断拍打着树下一尊背南面北的观音像,像是无尽的、恼人的思绪。
问菩萨为何倒坐?
叹世人不肯回头。
两位僧人安静地站在树下,一人在看僧人,一人在看观音。
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声同意的叹息。
第36章
约定了在秦曜来禅心寺为灯的主人祈福的前一天回来, 宴明便向住持辞了行,只是这次的借口不是要返回明州,而是说在兆丰周边的县城村落里走一走看一看。
涉足红尘, 也是游历, 见离合悲欢,同是修行。
花了一些时间处理好禅心寺的后续,宴明便背着简易的行囊下了山,牢里蹲了两天, 现在哪怕是以“影”的身份出来,他也觉得快乐。
考虑到“影”在二十四小时内的伪装无懈可击,宴明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去兆丰转一圈,打听打听消息———观妙大师在兆丰露个脸,至少日后若是查起来, 牢里的“宴大侠”和明州的“观妙大师”明显就是两个人。
或许是雁鸣大捷的消息传开了, 城里里热闹得很, 百姓们脸上都喜气洋洋, 平素最爱为一文两文计较的摊贩, 今儿个也都好说话了许多。
之前都是夜入,匆匆忙忙无暇他顾,就算挨到了白日, 也是忙着躲躲藏藏,今日入城他才有空细瞧。
三年多未再涉足过兆丰, 宴明竟然觉得这里和三年前相比,并未生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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