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人容貌相似并不稀奇,但若是扎堆出现,就定然有古怪了。
他很确信阿玦如今还在刑部大牢,那眼前这人......
鹤卿只停顿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向前走,他拉开宴明对面的板凳坐下,微笑道:“久闻观妙大师盛名。”
若是换在几天前,以“观妙”的身份与鹤卿见了面,宴明心中必然要着慌,可在经历了数次惊吓后,他已经麻木了———人的阈值会在接连不断的刺激里被提高。
他只道:“盛名谈不上,不过是世人谬赞。”
“大师过谦了。”鹤卿的语气一向不急不缓,“明月庄超度亡魂之事,我在城中也有所耳闻。”
即使他刻意提起案件的中心,对面的僧人依旧波澜不惊,甚至在他的注视下,还悠哉地卷了一筷子面吃:“刘施主诚心,贫僧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但鹤卿也并未指望这么简单便能问出什么:“听闻大师从明州远道而来,我倒是有些好奇,大师这一路上可有什么风俗见闻,又可有修得佛心?”
宴明知道鹤卿在这寻常的寒暄里百般试探,他也知道应该怎样将这些问题一个个完美地用对回去———他对鹤卿的了解,并不亚于鹤卿自己。
可他不想这样做。
或许是这一刻街外的摊贩声音太嘈杂,又或许是这一刻店里的面香太过浓郁,宴明轻轻地搁下了筷子,木筷与陶碗碰撞,在嘈杂里发出极轻的一声响:“风俗见闻有些,譬如今日在禅心寺,见了一尊倒坐观音。”
年轻僧人的瞳色偏浅,在窗边的光线下甚至有种大殿里佛像眼睛的错觉,鹤卿博览群书,但他却不想理会那“倒坐观音”的含义。
他不答那僧人也不恼,而是话语徐徐:“世间疾苦如那树上木牌,随风不止。”
鹤卿笑了一下,看不出是嘲讽还是赞叹,只说:“观妙大师的消息倒是灵通。”
“不过是小僧妄加揣测。”那僧人双手合十,佛珠斜斜地挂在他的指间,“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苦海?”鹤卿低声说,“未必是苦海。”
“面来喽———”
大叔的声音打破这一刹的怪异,带着辣油的面上了桌,面香混合着有点呛人的辣气,无声地弥漫开。
“千人看佛,佛生千面。”对面的僧人忽然笑出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若施主真觉不是苦海,那之前见我的第一面,又在我身上......看见了谁?”
心有不甘者,见佛不甘;
心有所念者,见佛有念。
仿佛是没注意到他这一霎的狼狈,僧人笃定道:“施主在我身上,见到了故人。”
形势倒转,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攻守相异。 W?a?n?g?址?发?B?u?Y?e??????ū???è?n?②?0?2?⑤?.???o??
......
鹤卿没注意到人是怎么走的,等他回过神来,对面已经空无一人,碗旁压着三枚铜板,正是一碗素面的价钱。
而他碗里的面,已经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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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上次吓唬我,这次归我吓唬他!]宴明端着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走在街道上,内心已经给自己放起了BGM,[我算是明白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心虚,心虚就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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