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与你做笔交易。”聂暗听到那被他断然拒绝的人说,“你教这孩子习武,吾帮你寻找还活着的血亲。”
这话传到耳朵里,聂暗有一瞬反应不过来———即使已经通过不同的渠道,派了许多人寻找小侄子的下落,聂暗内心深处却并不抱太大希望。
有武艺在身的大人尚且没能逃过那惨烈的追杀,更惶论两岁的孩童?
他应该转身就走,可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抬不起来,一动也不能动。
“你说的......真的?”
“手。”对面的人单手抱着孩童,对着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聂暗迟疑了几息,还是将自己那只布满伤疤老茧的手放了上去,和他掌心相扣。
指尖像被蚂蚁咬了一下,些许红色的血珠飘出,没有滴落在地上,而是绕着两人的手,缓缓连成了一个细细的圆环,血色的圆环发出淡淡的银光,又化作聂暗看不懂的符文。
“东南方向,一百四十七里,芸县。”
寻找了好几年的答案就这样轻飘飘地摆在眼前,聂暗应该质疑,应该反驳,应该表现出自己不信的态度,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或许是刚刚那一幕太过神异,或许是眼前人非常人,聂暗只觉胸中有种无法无处抒发的复杂情感。
小侄子还活着。
他还有亲人在世。
他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我想、去看看.......”
聂暗重承诺,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履行他要做的那部分,先探探那孩童的根骨,再考虑要教他些什么,但现在,他完全想不到要去做这一切,他只想去验证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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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将人接回来,再授课不迟。”对面的人收回了手,宽袍大袖垂落,只露出一截如玉的指尖,“吾还未知你的名讳。”
聂暗应该说自己叫“聂暗”的,可在春和景明、潺潺流水之中,他忽然觉得另一个名字更合适———
“聂熙和。”
.......
从睡梦中醒来,睁眼是木头的屋顶,炭炉里的火还有着余温,昨夜又下了场薄雪,铺上树梢枝头,不见半点绿意,几乎要让人疑心那场春日是幻想出来的梦境。
“东南方向,一百四十七里,芸县。”
梦中的声音响起。
聂暗翻身下床,披衣拿剑,是上苍给他的垂怜也好,是他臆想出的幻觉也罢,不管真假,他终究要去看看。
雪日路难行,聂暗却硬生生在一天一夜内赶到了芸县,到时他身披风雪,呵一口气都能凝成冰。
他在这座小县城里整整找了十天,□□白道的手段都用上了,终于从一座闹鬼的倒塌凶宅里,找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那小乞丐容貌生得像他的嫂子泊婷,鼻子和耳朵像他的兄长泊弋。
或许是亲人之间天生就有血缘感应,聂暗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笃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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