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盯着瞧了一会儿,将手指探到那“骷髅”的鼻下,发现只有微微一点气流后,脸上总算有了些波动。
———竟不是夸大其词。
天子要他将人带回去,可不是将人的尸体带回去。
“去找医官来给他看看。”顾铮吩咐道,“今日路边暂时扎营休整。”
“是。”暗暗屏住呼吸的林和一拱手,麻溜地出去了。
暂时扎营的队伍中弥漫起药味,跟着这队伍走的医师进了马车一探脉,脸上便露出讶异的神色来———他两天前才给文安王把过脉,非常确定这位王爷虽然身体亏空,但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危,如今只过了两天,怎么一副油尽灯枯的垂死之相?
怪哉,可真是怪哉。
顾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马车里几乎摊成一滩烂泥、看不出半点昔日金尊玉贵的王侯,看着医师忙前忙后的给人扎针勉强吊着命。
一通救命的针扎下去,榻上的“骷髅”勉强睁开眼,因为消瘦得厉害,他的脸颊凹了进去,于是显得眼眶里的眼珠格外突出,直直盯着的时候,有些渗人。
“鱼.......鱼......”他的喉咙里溢出低低的、带着怨恨的声音,听着像是癫狂的呓语,“鱼、鱼......”
那肖似骷髅的脸上除了癫狂的神色,竟还有一股追悔莫及。
顾铮之前搜查证据,来路不明的银钱中有一大笔来自儋州某位富商的家业,而鹤卿曾被申饬的案子,也与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事情有趣起来了。
医师扎完针抹着汗出去熬药,林和更是叫完人后借口有事处理进都没进来,于是这处只剩下文安王与顾铮两人。
顾铮在文安王旁边慢慢蹲下/身,那骷髅费力地移动着眼睛,不知他要做什么。
“鱼。”顾铮的声音很好听,雍容而华丽的音色,“王爷是想吃鱼?”
他的声音带着点浅而冷的笑意:“......还是一条鱼妖?”
榻上的“骷髅”眼里爆发出惊恐,他想躲开蹲在他身旁的顾铮,却因为身体的沉重而不得其法,只能无助地从喉咙里溢出“嗬嗬”的声音。
“王爷不必紧张。”顾铮温和地说,“我只是突然冒出了这个疑惑,想请您解答罢了。”
这世间除了他的小雀,竟还有别的妖存在,怪稀奇的,可惜死了。
“看王爷的模样,妖的血肉恐怕不太好吃。”顾铮弯着眉眼,他似乎闻不到文安王身体里散发出的人体即将衰烂腐败的臭味,只剩下满满的好奇,“这幅尊容,不太见得了人。”
顾铮并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性子,并不会因为文安王丧心病狂的行为而对这位王爷暗加为难,他一切都公事公办,自己不犯错,也让人挑不出错,如今这一问,也只是出于他因为突如其来的猜测而生出的好奇,好奇得以满足,便不再关心了。
他懒得再去看那榻上口齿不清的“骷髅”,只下了车吩咐医师好好照料着,给人吊着命,到兆丰前务必别死了。
被委以重任压力山大的医师扇药炉的手更用力了。
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加大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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