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报复———哪有胆战心惊,千日防贼的道理?
于是孕期的胡思乱想、丈夫的不作为、妾欺负到头脸上,最后竟成就了一场弥天荒唐,戏文里是狸猫换太子,戏文外是男儿作红妆。
顾筝刚开始发现自己男扮女装时,以为是出自什么利益交换的迫不得已,直到这些年断断续续拼凑出真相,才发现不过是蠢人的灵机一动。
可怕的是,蠢人有钱有权,兜住了这场错漏百出的荒唐。
以他现在的手腕,他都能想出好几种悄无声息解决了那妾的法子,可他娘却说“活人是比不过死人的”,若那妾死了,他爹才会一辈子忘不了她,她就永远争不过那个妾了。
死人或许会在记忆里被美化,可活着的人才拥有一切,活着的人才是赢家。
那个被他娘恨了小半辈子的妾死在顾筝的十六岁,或者说,死在十六岁的顾筝手里。
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顾筝只用了几年,就挑拨了这份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感情,那妾临死前说要见顾筝一面,顾筝没有去,败者就该长眠在地下,何必去听那死前的不甘遗言。
那妾的死讯传到他娘的耳朵里,他娘终于心甘情愿地交出了她手中最后的权利———她是宁氏最小的女儿,因着她嫁入了顾家,自然多给了她些钱财与人手。
没了这斗了半辈子的情敌,他娘终于腾出闲心为他筹谋,按着大殷习俗,贵女大多十五相看,十六定亲,再根据家人的疼惜程度,酌情留个一到两年。
顾筝,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
因为要学的东西多,顾筝甚少出门交际,但得益于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依然有了京都第一美人的雅名,这样的美人若是匆匆低嫁,必要让人怀疑是做了什么令名节蒙羞的丑事,若是高嫁.......怕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也就是在这一年,顾铮遇到了只神气活泼的青雀儿,觉得沉闷无趣的生活有了些意思,也就是在这一年,他爹觉得“嫡女”花容月貌,动了将她卖个好价钱的心思,并付诸了行动。
顾筝见不得他舒心如意,成功回来后没多久,便鼓动着他娘对他爹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爹是不会生气的,因为就在他娘坦白的前两天,他爹唯一的庶子不巧失足跌落湖中,淹死了。
他从来没见过他的爹生这么大的气,在家里,他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那个,享受着家里的妻妾为了争夺他的注意无所不用其极,没想的那个爱他爱到快要失去自我的女人,会给他带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也就是在这一年,顾氏对外宣称嫡长女因为娘胎里带来的疾病,怕是活不久了,又对外悄悄放出风声,说当年顾氏主母诞下的是对龙凤胎,由于男胎体弱,又被高人批命,于是早早被送到山清水秀之地修养,弱冠了才能回来。
他爹是个极其看重血缘传承的人,女儿哪怕流着他的血,也是待价而沽的货物,只有儿子才是人。
而现在,顾筝,或者说顾铮,成了除了他爹以外的“人”。
“最好不要对我藏私呢,爹~”顾铮像许多年前一样笑意盈盈,那张容颜艳丽得像武器,“您也不想顾氏主脉断绝在我手里,对吧?”
顾氏血脉的传承,就是这个男人的命脉。
“您不要再想着给我生个弟弟。”顾铮的语调温温柔柔,“几年前,您就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迎着男人目眦欲裂的神情,顾铮浅笑着安慰他:“您放心吧,顾氏会在我手里发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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