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仆从,所以变得空寂无人一样。
这种寂静让他从骨子深处蔓延上一股不安,尤其是接近门的时候,有淡淡的、弥漫开来的血腥味。
“吱呀————”
被推开的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顾铮先看到了血泊,蜿蜒的血像细长的蛇,从地上悄无声息地爬过来,停留在他脚边,血泊的尽头,他娘静静地躺在里面,而他心心念念的小雀,提着一把雪亮的匕首,那匕首的尖端一滴滴落下血珠,在血泊里砸出圈圈涟漪。
或许是推门的声音惊动了他的小雀,他的小雀抬起头来,那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庞上,满是喷溅的血珠,红与白,对比刺目。
整个屋子里全是血腥味,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
顾铮僵在了门边。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残忍恐怖的场面,但眼下的一切,确实像极了一场噩梦。
“哐当!”
匕首落在地上,他的小雀流着泪看向他,目光竟然有些涣散,但就是这一刹,流泪的人消失了,一只青色的、沾了血的团子从门口,从他的肩头越过去,离开了这所小院。
顾铮几乎忘记了呼吸,魂魄似乎脱离了身体,以冷静的状态俯视着满屋的狼藉。
他听到呼吸声,还有女人似有若无的痛苦伸/吟,这声音似乎惊醒了他,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蹲下/身,那血最浓重的位置只有被划破的衣衫,肌肤却完好无损,其他的小伤虽然流着血,但都不重,更不致命。
那是蔓延的血迹........究竟是谁的?!
几乎僵住的思维爆发出更深更重的恐惧,顾铮踉跄着起身向外追过去,小雀一直在他身边,就算发脾气也不会远离,一时之间,顾铮竟不知要往哪里追去———直到他想起那座假山。
小雀很少离开这四四方方的宅院,所以他总爱在假山之上半躺着看夜空,那里是整座宅院离星辰最近的地方,或许也是离自由最近的地方。
顾铮在那里找到了他的小雀,小雀半蜷在那假山石的顶端,血顺着山石的缝隙,将灰色的石头染成暗红。
“顾铮。”
他听到微弱的声音。
那个一直暖烘烘的人变得无比冰凉,触碰起来甚至比顾铮的体温还要低,声音也轻飘到没有重量:“我后悔了......”
“我讨厌这里,讨厌你爹,讨厌你娘.......”顾铮手软脚软爬不上那座假山,他只是愣愣地抓着那只垂下来的手,青羽的缝隙里,那双丹色瞳里全是痛苦,“遇到你.......或许就是我的报应。”
“好疼啊......”那双漂亮的痛苦眼睛一点点黯淡下来,顾铮手里突然一空,那蜷缩在假山石上的少年消失了,只剩下一只染血的青团子。
“.......小雀?”
从未有过的惶恐席卷了他,顾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去,那只沾了血的青团子在他掌心只剩下了冰冷,怎么都捂不热,再也不会蹦起来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挺着胸脯,摆出神气活泼的模样了。
他留不下那只注定自由的小雀,就像现在也留不住最后的遗骸一样,入夜后,那只青团子身上发出点点荧光,如同无数只萤火虫四散开来,没入到无边无际的夜色中,顾铮试图伸手去捕捉。但除了几片零落的青羽,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留不下。
他想起前一年,他娘的生辰宴,顾府请了戏班子热闹热闹,小雀喜欢听戏,却不喜欢那种人多的吵闹,于是他搂着他的小雀,在这假山石上听完了那折最经典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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