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期间,隔得近的戍卒轮班休假尚可回家团圆,但他们这种几乎一南一北的,根本就没有回家的机会。
秦曜有点想家,但也只是有点。
过年的前几天,他收到了家里寄来的大包裹,包裹里有他娘给他缝的衣裳鞋袜,她姐给他准备的零嘴肉干,还有他爹特意派人给他打造的护心镜,以及好几封厚厚的家书。
啃着香喷喷的肉干,看着一行行字迹,那一点点思念忽然蔓延开来,如潮水汹涌,哗啦有声。
好吧,他勉为其难地承认,其实不是有一点点想家,是一点点上再加一点点。
那是他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远到将近三年。
他知道想家的感受。
小宴.......想要回家,特别特别想要回家。
秦曜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看着他从装睡到渐渐陷入沉眠,那根抽出来的赤色发带被他攥在掌心,有些湿濡,或许不止他在紧张担忧。
秦曜眨了眨眼睛,被子下的手轻轻给怀里人拍着背,像过去许多个风雪呼啸的夜晚。
他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鼻尖,像在亲吻一只注定飞走的蝴蝶。
*
宴明做了一场梦。
他梦到了五年前的雁鸣关。
那一年塞外的雪格外大,几乎要没过人的腰间,雪色连天,一望无垠。
他刚在火海中结束了属于书灵的身份,陡然间便置身冰天雪地中,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喷嚏。
20863在他脑海里咋咋呼呼,尖叫着气温已经零下十几度了,让他做好保暖,于是一人一统在换装列表里哗啦翻着有保暖性质的散件———雁鸣关的这种冷,是一种恨不得将人片成千万片且极具攻击力的冷。
书灵的任务结束,青雀的任务让宴明烦躁不堪,以至于最后一个任务他有点想摆烂。
[我不想想什么拉风的出场方式了。]宴明对20863说,[我们碰瓷吧。]
20863在脑海里变成了问号:【哈?】
[想摆烂。]宴明说,[我要碰瓷。]
一但有了想咸鱼的念头,人的行动力就会变得无比迅速,在实时地图上确定秦曜今日会巡防到此处时,宴明换了身显眼的皮毛披风,在雪地里cos傻狍子。
箭风呼啸,在20863的尖叫里,他淡定地往旁边挪了挪,让那支箭扎透了披风,他顺理成章地“晕”了过去。
闭着眼躺在暖和厚实的皮毛上时,宴明听到有人趟着雪过来的声音,一只手将他的披风掀开,随后有属于青年的尖锐爆鸣:
“这怎么是个人啊!!!”
被人扛起来往回狂奔的时候,宴明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看到黑灰色的厚实披风,还有披风外随着动作晃来晃去的发丝,高束的发丝和声音的主人一样,看起来颇有活力劲儿。
他在意识里拉开实时地图确认了一下,没错,这就是秦曜,他的第五个任务目标。
趟过未被清理的雪层,闭着眼的宴明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他被人放到了马背上,然后秦曜动作利落地上马,马蹄踏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响声。
回到军营,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因为险些将人当做猎物射杀,秦曜被他姐拧着耳朵狠狠教训了一番,还挨了顿不轻的揍,所以从宴明在定城秦府睁眼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秦曜阴阳怪气的表情。
神气活泼的小将军臭着一张脸,像审问犯人似的审问他为什么在大雪封山之际可疑地出现在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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