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销的钱都与了他,爹娘哪里得钱来吃药啊!俺们一家子年都不肖过了。”
葛有全沉坐到凳儿上,道:“先前康和那事咱做得实在不好看,石力哥怕是觉着咱不给他脸面气上咱了。”
崔翠兰哭得更厉害了些:“俺这么做是为了自个儿麽,还不是为了一家子。”
越想心头越气,那粉弄来也没卖脱手,还图惹些事出来。
崔翠兰因这事,结实气了两日,人还给弄病了一场。
第28章
接着进了腊月里,天气是愈发的冷寒了,山窝子里起的霜,过了午时都不见融化。
空谷里吹来的风,好似是受了冷冻百年一般。
康和跟范景的冬衣并不厚实,旧棉衣里的棉花不够二两,穿得久了,棉花打结,更不耐寒。
出门时,就是在外头再穿一件兽皮,却也暖和不了,只得靠下力气教身子发热才能有些温度。
范景再山里待了许多年了,他习惯了上头的气温,倒是还挨得住。
只康和这是头一年在山上待着,他怕人受不住冷,便与他说,等飘了雪花,便是没积起来,他们也收拾了东西下山。
康和看这天气,觉着要不得两日了。
“时辰不早了,起身吧。”
早间,范景醒了多时了。
他受康和抱着,两人紧紧贴做一团,被窝里多暖和,也难得没醒了就起,而是挨着康和多躺了会儿。
“我早些时候起身去茅房,瞧着屋门口一层细白,这时辰外头定然到处都结了霜,地面湿滑,起了也不好出门去,不如是再躺会儿。”
康和抱着范景,不教他起身,他那身子跟他人一样,冷冰冰的,抱着捂了好久才捂热的,时下两人都暖和,他如何舍得撒手。
范景受他痴缠着,不得起身,无奈又在床上多躺了会儿。
过了一炷香的模样,他道:“饿了。”
康和听得范景这样说,方才还似要在床上赖个不休的模样,这厢一骨碌便从床上爬起说去热饭。
他麻溜儿的将衣裤往身子上套,那衣裳裤子好似在冰窖里冻了一夜似的,隔着亵衣上身,也将人冰得一个激灵。
康和反将要起来的范景按回床上:“我火生起了你再起。”
说罢,他便哆嗦着去起了火,待着火大了,把范景的外衣放在灶膛前烤了烤,直至是去了衣裳上那股冷寒,这才与人拿了去。
范景摸着暖烘烘的外衣,心头说不出是个甚么滋味。
还是他阿娘在时,冬月里才将衣裳给烤暖和了给送到床边上。
两人早间吃了热粥饭,出去转了一趟山。
在河边上猎得了一对野鸭,康和脱了鞋袜去把埋在河里的笼子拉起来瞧了瞧,六个笼子,有四尾青鱼。
康和弄罢上岸时,一双脚被冻得没了知觉,泛着冷红色,范景把身上的汗襟子拿下来给他擦干了脚,赶紧把鞋袜给穿上。
回去时,又将几个蜂箱给瞧了一遍,喜人的是悬崖边上有个箱子已经进了蜂了。
康和给野果林的空蜂箱又给涂了些新的蜂膏,指着也能引一窝蜜蜂进去筑巢。
晚些时候,起了大风,林子里的枯树叶子簌簌的往下落,砸得人生疼。
康和感觉自己脸上的肉都要被刮下来了,这样下去,手脚少不得生冻疮,脸也得吹皴。
他和范景是跑着回去的。
至了木屋,康和连忙烧了些热水,取了椒子、老姜和桂枝煎了些汤出来,两人一道儿洗脸擦了脚。
等身子的温度慢慢回来了,这才用汤水来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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