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芳道:“大鑫是咋得了嘛,先前不是还好好的,这也不是头回没中,咋这回伤心的这样厉害?”
“定是湘绣那丫头给闹的,她大了心头着急人家,怕家里没钱给她做嫁妆。
这糊涂孩子,亏得在大户人家里做事,眼界儿不晓得怎这样短浅,要是她哥哥中了榜,她想寻个好人家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儿?”
陈三芳心里门儿清,大房这一屋子人爱湘绣,可更爱范鑫,重男丁轻女儿,湘绣贴补了家里这些年,心里头如何能没有恼骚的。
只她哪里好说这些,大伙儿心里头都有数的东西,摆在明面来便不好看了。
“孩子大了,总有些自己的主意,大嫂也别生气。”
“不是俺非要他一条路走到黑,他读了这些年的书,不考个功名出来,时下不读了,能干啥嘛。”
张金桂咋有不气的,说罢,瞅向一头一直没插话的康和,她晓得这是个能说的,道:“三郎,俺们说话大鑫听不进去,你跟大景和他年纪相差不多,你去替俺们劝劝他。”
康和没有拒绝的道理,便跟范景去屋里寻范鑫。
屋里的人听得声音是康和,前来开了门。
“咋还把你们给劳动了。”
范鑫瞧见康和,有些意外,转又瞅着了范景,缩了缩脖子,把两人喊进了屋里。
他给两人端了凳儿,问康和甚么时候下山的。
康和答他,两人闲说了几句。
“你们成亲的时候我本是说来吃酒的,那阵儿轻易不准告假,也没得回来热闹一场。”
范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匣来,他动作慢吞吞的,还是他一贯的模样,拿来了匣子给康和两人:“与你俩准备的婚礼,还没找着机会给你俩。”
匣子里头放得是一套吃水的茶盏子,是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图样,比家里头的粗陶碗碟儿要精致漂亮。
“如何好教堂兄破费,大伯和伯娘已经为我们准备了好些东西了。”
范鑫却道:“那是他们的意思,这是我的心意。我读书的时候与人抄书,也挣得几个钱,景哥儿成亲我高兴,你们便收着罢。”
康和见此,也只得收下。
罢了,他问:“听得伯娘说,大哥不想读书了?”
提起这事,范鑫面上有些烦恼,他摆了摆头:“我早是不想念了,家里劝了一回又一回,如今再是如何闹我也不去读了。”
“这是作何?”
范鑫道:“我就不是那块儿料,家里又不富裕,将我这闲人养着,白白增添负担。”
康和问范鑫:“那大哥此番要是不读书了,可有甚么打算?”
“种地也好,算账也罢,干什嚒都好,总之是不读了。”
康和听了大房这头的事,他心中其实是赞成范鑫的想法的。
年岁二十出头的壮年上,全身心的都在读书,若读出了点名堂,姑且还好。
问题便在这么多年了,也不见成效,说的难听了,便是一事无成,还不如个庄稼汉。种庄稼好歹是下力气靠自个儿活。
康和便同范鑫道:“大哥未曾做好打算,只怕难说服大伯和大伯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