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哭得这么厉害,还是在儿子宣判的法庭上。
厉承修轻轻拍打妈妈哭得一颤一颤的肩背:“妈咪,等我回家洗个澡再让你好好抱一抱,现在的我一身都是牢味。”
郑良芳退出儿子怀抱,泪水在他衣服上留下一团湿润的印记,抽抽噎噎地说:“太阳这么大,我们上车回家,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
厉承修柔声说好,拿起地上的花盆,最后看一
眼沙咀惩教所的门牌,目光平静,微微一笑,抬脚走向前方的世界。
洁白的栀子花在阳光下闪耀着微芒,释放出更加浓郁的香气。
车中开着冷气,厉承修仍降下一些车窗,让眼睛没有任何遮挡地观看沿途风景。
热风灌进车窗,吹动他放在腿上的栀子花,花瓣在风中摇曳,花香弥漫开来,充盈整个车内空间。
郑良芳轻轻抚摸抖动的洁白花瓣,自豪地说:“这花被你养得真好,我儿子想做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没遇到那两个女人的话,你的人生本该像这些栀子花一样洁白无瑕,香气四溢!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那两个女人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恨,她下定过决心,不会在儿子面前再提及那两个女人一个字,特别是汤曼珍!
她今年参加港姐,一天到晚出现在香港各大媒体上,儿子肯定很快就会看到她的脸,气死人了!
郑良芳心生恼火和愤慨,脸上表情微微紧绷,强忍着不让儿子察觉。
厉承修从窗外收回视线,扭头看着她笑说:“我哪有那么厉害,第一年的时候差点被我养死。妈咪,我把这盆花送给你和爹哋,我对你们感到很抱歉,过去三年让你们承担了不该承担的痛苦。”
面露愧疚,而且这份对父母的愧疚恐怕会伴随他一生,对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来说。
“都过去了,你出来了就好。你爹哋在上班,我让他今天请假和我一起过来接你,他偏不要。三年来一次都不肯过来看望你,连你出来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肯过来,真狠心。上次你的DSE成绩单寄到家里,我高高兴兴地拿给他看,他也是一把挥开说不想看,摆什么官威!”
厉承修当初报考DSE时填写的是家里地址,成绩单自然寄到家里。
郑良芳偶遇段嘉玲两人的那天,她兴高采烈地来惩教所给儿子送成绩单。
“妈咪,你别和爹哋起争执,更别生他的气,爹哋是对我太失望了。”
所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厉承修非常懂爸爸的心理,自己这辈子已经无法兑现他对自己的期望,出狱后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修补他心中的裂痕。
“Leo,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爹哋这三年对你漠不关心,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也怕自己面对你时会在情绪激动之下口不择言,说出一些伤害你的话。”
“爹哋要是能打骂我一顿,我心里反倒会好受一些。但他就是太有原则了,再生气都不会动手打人。”
郑良芳禁不住轻笑:“你爹哋现在就是想打你,应该也打不过你,你长高长壮了这么多。”
摸摸他扎手的平头,摸摸他变得更有棱角的脸庞,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成熟和冷静,几乎完全脱离了曾经的少年模样。
“我在里面每天都要锻炼和工作的嘛,七个小矮人关在里面三年都能长出大长腿。哦,我在里面工作三年还攒了一点钱。”
厉承修用戏谑的语气说着自己最沉重的事,好像坐牢三年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真正的痛苦或伤痕。
但作为母亲的郑良芳心里却难过得要死,趴在他肩上又哭泣起来,更加痛恨那两个女人让她从小捧在掌心的宝贝儿子在牢里做那些下里巴人的工作,吃了那么多苦。
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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