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端倪。
经历刚才的一顿打骂,段嘉玲一点胃口都没有,更不想再看到害自己被打的汤逸臣一眼。但她没有离席,陪着汤进雄继续吃饭,作为自己搞砸他寒假回家第一餐的补偿。视汤逸臣为空气,看也不看他。
汤逸臣不像她无视自己一样无视她,时不时就会瞥她一下。
汤进雄看到他看段嘉玲的眼神,那眼神中没有怒意,却有一种野蛮的东西,像狼发起进攻前的眼神——冷酷而专注,好笑地思忖:和沙谨衍竞争争惯了,连他的人也要争一争吗?
饭后,段嘉玲恹恹地回到自己房间坐下。
手摸摸肚子,吃进去的东西都变成石头,沉甸甸地积压在胃中。
拿化妆镜照脸,脸上被打的红痕很明显、很刺眼,被打时的那份疼痛仍清晰地残留在肌肤上。
收起镜子,若有所思地环视起这套小套房。
她来香港的第一天就住在这里,一直住到现在,见证她从一个小女孩成长成如今的模样。
还记得那年,她提着陈旧的手提包,第一次走进这间在当时七岁小女孩的眼中看起来无敌大、无敌豪华的房间,坐在床沿上,转着小脑瓜兴奋、新奇地打量房间里的一切,开心于自己的世界不再是那家破破烂烂的福利院,而是一个拥有无尽可能的、崭新的世界。
当年那种对新世界的兴奋与期待,时至今日,仍清晰留存于她的脑海中,她却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稚气的小女孩。
“你不撤诉,以后逢年过节就不要回我们汤家。”
养母的话让她预感到,自己和这间房间的缘分差不多走到头了。
它不能再成为自己的避风港,自己也不能再在这里停留,必须走出去,去寻找另一个可以带给她安宁的避风港。
手机响起消息音,打断段嘉玲和这间房间追忆过去的思绪,点开消息,抬手擦掉眼角湿意。
沙谨衍:[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骂你?]
段嘉玲莞尔,有点被他安慰到了:[我没挨骂。Uncle让我撤诉,我没同意。]
沙谨衍:[对不起,让你左右为难。]
段嘉玲看着他的话皱皱鼻子:[别装了,我顶住Uncle的压力没松口同意,你心里应该高兴坏了吧?]
沙谨衍:[我承认我的确有一丢丢高兴,只是一丢丢,绝大部分是对你的歉意。]
段嘉玲:[我看只有一丢丢歉意、绝大部分是高兴,这样反过来才是你的真实心声。]
沙谨衍:[你还在汤家吗?]
段嘉玲:[还在,待在我自己房间里呢。对了,我开视频给你参观参观我从小住到大的房间吧?]
趁着她在汤家,让他看一眼她的成长空间,否则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恰当的时机给他看。
沙谨衍:[肯定是狗窝,不看。]
段嘉玲收到消息的同时,他的视频请求也发过来了。
点接通,男人英俊的脸庞跳出来,她笑吟吟地揶揄:“你以后能不能言行一致,不要做什么事之前都先傲娇一下?”
沙谨衍被她这样揶揄却没给出什么反应,一眨不眨地凝视她的脸,目光暗下去,眉心越拧越紧,脸色越变越阴。
段嘉玲纳闷,正要开口问他干嘛臭脸?
“你的脸被谁打了?”
沙谨衍的声音微乎其微,脸色已经阴到能拧出水,嗓门后头的能量在快速膨胀,下一次开口他就要爆发狮吼功了。
段嘉玲惊悟,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被打的脸颊:我这个傻逼,和他聊了几句话就把脸上的巴掌印忘了!
“没人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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