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不要怕。”
段嘉玲摸摸他的头,像安抚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抬手从床头上拿遥控器打开小壁灯。
扭头看时钟,确实很早,才四点多。
外面还下着雨,听声音下得挺大,可是她脖子里怎么湿湿的?
是他哭了吗?
他以前做那个绑架的噩梦最多就是惊恐、呼吸过度,从来不会哭的!
段嘉玲感到事态的严重性,顾不上他的自尊心,硬把他的脸从自己颈窝里挖出来。
果然看到他的双眼泪水模糊,睫毛上也挂着泪珠,在昏黄的灯光中闪着微光。
除了当年在赫尔辛基,她再没有看到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看得她心疼死了,直接抓起棉被给他擦眼泪。
“你梦到什么哭成这样?快跟我说说。把噩梦告诉别人,你就没事了。”
她擦眼泪擦得太温柔,沙谨衍自己抓起棉被使劲搓了搓眼睛,带着一点暗哑的哭腔说:“我不是哭我自己,我是哭你。我梦到小时候装我的那个行李箱,我以为里面装的是三岁的我。我把它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你!你的嘴巴贴着黑胶带,手和脚都被绳子绑着。你一动不动,身体冷冰冰的……”
想起梦中的画面,他的眼泪又
哗哗地流淌下来,紧紧抱住她。
段嘉玲轻拍他的背:“好了好了,梦和现实都反的。来,你摸摸我。”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是不是热乎乎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这么匪夷所思的噩梦,难道是婚前恐惧症映射在梦里?
拜托,婚前恐惧症要得也是她得好不好。
至于他,他每天都要抱怨一遍登记时间怎么还没到,哪有一点恐婚的样子。
沙谨衍手指摩挲着她鲜活粉嫩的脸蛋,低头吻住,把对失去她的恐惧转化成浓烈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地燃烧起来。
凌晨四点多,淅淅沥沥的雨声,急促的喘息声,声声不停。
情欲的浪潮驱散噩梦的阴霾,让这个湿冷的夜晚重获温暖。
过大礼是华南地区,特别是香港和广东一带,男家向女家提亲并送上聘礼、聘金的正式订婚仪式。通常在正式婚礼前的一到三个月内,请风水大师挑个良辰吉日举办,表示女家接纳了这位准女婿。①
豪门举办的过大礼比一般家庭更为隆重和讲究。
从上月末决定过大礼要和登记领证同一天举办,之后两家人聘用的婚礼专业团队就开始忙碌地筹备起来,需要准备的东西超级多,不是简单给个聘金、回个彩礼就完事了。摄像团队会录制全过程,事后还要登报发新闻稿。
小两口在过大礼的前一天,也就是沙谨衍做噩梦的这一天,各回各家,为第二天的过大礼做准备,尽管沙谨衍因为做噩梦而不想和师妹分开。
在这种节骨眼上,段嘉玲由不得他任性,态度强硬地摆脱他的纠缠,提上装衣服的包包,开车回汤家。
沙谨衍属实被噩梦吓着了,总感觉师妹会在第二天的过大礼上出点什么意外,下令加强两边的安保。
汤家大宅到处都是工人在忙着布置,红色与金色的装饰交相辉映,还有安保在走来走去,比汤家大少结婚那会儿隆重多了。
因为嫁女儿和娶媳妇是不同的。
嫁女儿是要彰显娘家实力,嫁的又是沙家,汤家必定大操大办。
段嘉玲回到汤家后一刻都没有闲着,跟着婚礼团队的负责人跑现场,把回礼清单上的东西一个一个核对;跟礼仪主持人对明天的流程;陪汤家的亲戚们,他们也提前来了。
沙谨衍在沙家大宅的忙碌状态跟她一样,也是有一堆亲戚需要他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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