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黑暗中,他解她衣衫时,指尖碰到她锁骨的那刻,她整个人都颤得厉害。当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抚过她唇角时,她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鸳鸯锦被上。
那个落在唇上的吻带着清冷的松木香,她越是挣扎,他掌心收得越紧,最后几乎要掐进她肌肤里。
他冷笑着道:“沈支言,我知你心有所属。但你既嫁给我薛召容,前尘往事便该尽忘。以往你与你表哥如何我不在乎,但是以后我会在乎,因为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从前,我未倾心过谁,亦不屑儿女情长,但你我既成为夫妻,就该有点夫妻的样子。”
沈支言听闻这话心乱如麻,未能参透他话中深意,只颤着手推他:“薛召容,你别逼我,容我些时日。”
泪珠滚落到锦被上。
她落泪不是因着表哥,亦非嫌薛召容不好。只是身体先于心意,本能地抗拒着这场利益联姻。况且订亲那日,薛召容直言不讳地道:“沈支言,不过各取所需,别当真。”
可洞房花烛夜,他却要行夫妻之礼,怎不教人惶惑?
她至今记得,当她推拒时,薛召容是如何捧着她的脸,用指腹一点点拭去她眼角的泪。他就那样凝视着她,眸色深得望不见底,良久才苦笑着松开手:“今夜我坐在案前读书,你先歇息。”
那夜他到底没有勉强她。
可后来某个雨夜,他带着满身伤痕回来,却不肯进屋,就那样坐在院中淋着雨。她撑着伞跑到他跟前。
“沈支言。”他笑得比雨水还冷,“若真的想走,何必勉强留下?横竖我们亲王府迟早要被皇家斩草除根。你我尚未圆房,你现在走,还能嫁给你表哥。”
那日她不知他为何负伤,更不懂他话中意思。只见他夺过油纸伞狠狠掷在地上,雨水溅湿了二人的衣衫。
素来克制的他头一次在她面前失了分寸:“今日你便给我个准话,是留,还是走?”
他向来做事果决,若她当真说要走,他定会即刻写下和离书。
滂沱大雨中,他肩头的伤处还在渗血,雨水混着血水将青衫染成暗色。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灼灼逼人,竟让她不敢直视。
沉默在雨声中蔓延。
他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笼住,修长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清声道:“为何不回答?这有何可犹豫的?”
可她确实犹豫了。
他见她不做声,伸臂一揽,将她牢牢锢在怀中。
她仰首望他,指尖抵在他胸膛想要推开,可那句“离开”却始终哽在喉间。
她越是挣扎,他臂弯收得愈紧,最后竟将她整个人按在院中的石桌上。
冰凉的雨丝混着他灼热的呼吸落下,那场本该在洞房花烛夜完成的夫妻之事,就这样在暴雨中,在她半推半就下完成了。
那日,他们做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他头一次让她尝到了作人妻的滋味。起初她是抗拒的,可是后来,到底为何接受了,甚至贪恋了,她也不清楚。
前尘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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