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子带上我,我留下会被王爷打死。”
薛召容应了声,把他拉上了马车。
雨夜中,马车疾驰向太傅府。车厢内昏暗潮湿,鹤川看不清薛召容的神情,只觉他周身寒意比雨夜更甚。
他们到了太傅府,叩门声惊醒了守夜人。管家匆匆禀报,沈贵临披衣赶来,见薛召容浑身湿透、面色惨白地立在雨中,惊道:“二公子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薛召容深深一揖:“岳父,我要见支言。”
岳父?
岳父?
这一声“岳父”如惊雷炸响,震得沈贵临僵在原地,鹤川更是瞪圆了眼睛,公子莫不是伤重糊涂了?怎么叫上岳父了?
雨声渐急,檐下灯笼在风中摇晃,周围只有雨声。
薛召容见沈贵临愣住,猛然意识到失言,立即改口道:“伯父,劳烦请支言一见。”
他话音甫落便剧烈咳嗽起来,唇边溢出一丝血迹。
鹤川连忙搀住他,对沈贵临道:“沈大人,公子重伤未愈,可否容他进府稍歇?”
沈桂林见他伤势骇人,急忙将人引入花厅。沈夫人闻讯赶来,见状倒吸一口凉气:“二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般重?”
待鹤川将西域诛杀首领之事道来,夫妻二人面面相觑。沈夫人问道:“二公子此番去西域,是王爷遣去的,还是自去的?”
鹤川低回道:“回夫人,是王爷硬逼着公子去的。说来上次受伤还未痊愈,结果又被遣去西域,这次连命都差点丢在那里。”
沈贵临闻言心头一震,难道不是他主动放弃的支言?
薛召容强撑着坐在椅上,声音嘶哑地道:“伯父,我能否见见支言?”
沈贵临闻言犹豫着三更半夜是否妥当,沈夫人却已起身:“二公子稍候,我去叫她。”
沈夫人说完便去叫女儿。
房间里安静下来,薛召容单手撑在案几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湿透的衣衫在椅上洇开水痕,沈贵临提议他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他却执意不去。沈贵临递来的热茶,他也只是机械地啜饮两口,目光始终死死盯着门帘方向。
鹤川从未见过主子这般情态,那双眼中的渴盼与克制交织,仿佛囚徒仰望最后一缕天光。
窗外雨声渐急,更漏滴答,每一刻都像在凌迟。
不多时,珠帘轻响,沈支言已是立在了门前。
她望着屋内那个浑身湿透、伤痕累累的身影,心口蓦地酸涩,他怎么又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薛召容闻声霍然起身,望着立在门前的人,张了张口,许久才唤了一声:“支言。”
支言!
沈支言温声缓步上前,福身一礼道:“不知薛公子深夜前来找我,可有要事?”
她话音未落,却见薛召容赤红着眼,唇角颤抖着又唤了一声:“支言。”
支言!
这一声呼唤,恍若隔世。
沈支言心头一紧,撞进他那双盛满痛楚的眼睛里。这眼神太过熟悉,熟悉得让她眼眶发热,一双手不禁攥紧了衣袖。
檐外雨声忽急,屋中,一阵寂静。
沈支言僵愣了许久,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薛召容向前一步,伸手欲牵她的手,却被她后退避开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