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全靠自己咬牙硬撑,终于登上这至高之位,回首却发觉仍是孑然一身。
有些人啊,越是求而不得,得到后反而愈发空虚。
良久,她劝道:“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那日我便说过,愿以性命作保,定不让薛召容对你赶尽杀绝。”
只要他肯退让,依薛召容的脾性,定然不会手刃血亲。
“收手?”薛盛猛地起身,眼中尽是讥诮,“到这般田地,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突然暴起,一把掐住她的脖颈,红着眼眶,几乎咬牙道:“我早该断了这恻隐之心,早该杀了你。”
他的动作来得突然,她呼吸一窒,踉跄着后退半步,去掰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眼前人几近癫狂的模样映在眸中,她勉力启唇:“你……怕了,既然怕,何不放过自己……”
怕,他是怕了吗?
他盯着她渐渐涨红的面容,指间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三分,眉头紧蹙,嗓音几乎沙哑地道:“沈支言,我倒是小瞧了你。到这般境地,还敢劝我退位?你当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掐着她将她狠狠抵在身后柱子上,眼眶愈发红了,咬牙道:“我宁可死,也绝不会让位。从前,我以为这颗心还会为情爱跳动,还会渴望家的温情,可如今,是你亲手碾碎了那点可笑的赤诚。什么情爱,什么血亲,统统都是笑话,我今日就要杀了你。”
他显然是怒极了,指节寸寸收紧。她呼吸愈发艰难,一只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袖,另一只手揪住他腰间的玉带,面色由红转紫,额角青筋暴起。
如此僵持着,她眼底渐渐泛起了泪花,却依旧瞪着他,没有求饶的意思。
他望着这样一个人,满心都是复杂与矛盾。他隐忍了二十几年,努力了那么多年,结果却被她搅乱了心绪。
她依旧没有求饶,他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看着她几乎无法呼吸的模样,手指一寸寸收紧,又一寸寸松开。他红着双眼蹙眉看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死手。
他一把甩开她,努力平复着心绪。
沈支言踉跄着跌坐在绣墩上,大口喘息着,颈间赫然一道红痕。
方才他若再用一分力,她就真的要命丧当场。她抬眸看他,正对上他隐忍、复杂而又痛苦的目光。
她皱眉垂下头,却被他一把捏住下巴抬了起来,逼迫她直视自己,眼中翻涌着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的惊涛骇浪。
他的手不断用力,却又努力克制。
屋中一阵寂静,她看着他的眼睛愈来愈红。
这时,殿外一阵慌乱脚步声,小太监跌跌撞撞扑进来:“陛、陛下,敌军已经杀到京城了。”
杀到京城了?这么快?
薛盛瞳孔骤缩,猛地将沈支言甩开。沈支言扶住一旁桌子站稳身子。
薛盛默了片刻,疾步冲出屋外。小太监踉跄着追在后头,颤声道:“那江义沅奸诈得很,明面上与镇国大将军周旋,暗地里却兵分三路,抄了近道直取京城,眼下已到城门下了。”
“还有……”小太监咽了咽唾沫,“鹤川那支残部原本已被我军击溃,谁知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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