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听不到消息,更怕听到的是噩耗。
转眼一月有余,朝局已渐趋安稳。沈贵临荣盛太师印信之位,沈家三位公子分任吏部侍郎、礼部郎中与户部主事。
原礼部尚书阮大人也晋为太傅,位列三公。
江砚深则获封镇魂大将军,赐“护国佑民”金匾。
江义沅更被破格册封为骁勇大将军,成为历代以来首位女将军。
萨木,获封战时最高殊荣,暂留京城,官职待定。
交战之时,若非这几家勠力同心,这江山未必能打下来,故土更难以收复。
如今有他们辅佐朝政,加之薛召容施政果决,恩威并施,昌国很快便重现太平景象。
然而时日一长,九五之尊终究逃不过历代帝王都要面对的大事,那就是选妃封后。
此事一旦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
多日以来,奏折不断飞上御案,字字句句都在劝谏选妃立后之事。老臣们跪在丹墀之下,颤声进言:“国不可无君,君不可无后。中宫之位空悬,终究有损国本啊。”
有人道:“皇上,既已登位就该尽快延续子嗣,培育储君,如此,国家才能安稳。”
诸多言论层出不穷。
薛召容每每展开这样的奏本,眉间便凝起深深的沟壑。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对朝臣们解释:“朕已有结发之妻,此生此世,朕绝不会另娶他人。”
可那些老臣们却愈发惶恐,无妻便无子,无子社稷又何以延续?朝堂之上渐渐流言四起,有人甚至担忧这新立的江山又要动荡。
群臣谏言愈发热切,这日早朝,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竟当庭跪谏,以头抢地:“陛下,中宫不可久虚啊!还请陛下尽快选妃立后。”
“陛下,不可再拖了,还请陛下三思。”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薛召容高坐龙椅,望着阶下跪伏的臣子,这些日子积压的怒火与痛楚终于再难抑制。
他从龙椅上缓缓起身,望向金銮殿外。此时殿外春光明媚,繁花似锦,暖风裹挟着芬芳扑落。
这番景象看起来是那样美好,可这满目春光落在他眼底,却似褪了色的水墨,愈发黯淡。
他默了片刻,沉声开口:“朕知晓诸位爱卿皆是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可你们当中,有谁真正体味过思妻之痛?谁又真正了解过朕?你们亦有家室,亦在为家中老小奔波劳碌。朕又何尝不是?”
“朕从来没有贪图过这皇位,曾经,朕所求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幸福生活。年少时,希望每日能尝到母亲亲手熬的一碗粥,父亲能常伴我左右,过节时,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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