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白炙,光斑透过桃树的叶片缝隙倾落,与地面交界处折射出五彩的光晕。
许栀和在心中估算着时辰,再有一会儿,两人就该分别了。
这一次算是“正式见过”,后面再见面,差不多就该是成婚的日子了。
不过很快了。
许兰舒年纪还小,不着急。许玉颜的婚事定在五月份,她或早或迟,八月前就能轮到了。
许栀和的视线越过小小的后院,越过灰白的砖墙,看向漫无边际的长空万里,看春日的鸟雀长空翱翔。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一片阴影,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朝着陈允渡的方向看过去。
陈允渡举起的另一只手顿在了半空,而后顶着姑娘的目光,伸手捏起一瓣刚好掉落她发间的桃花。
动作轻柔。
许栀和睫毛微微颤了颤,等头顶的阴影消失,才恢复了正常。
她松开了牵着陈允渡的手,伸手捏起他掌心的花瓣——原来让她呼吸陡然凌乱的“罪魁祸首”,是一朵小小的花瓣。
陈允渡的掌心突然空空荡荡,柔软的温暖乍失,他摩挲指尖,感到有些不习惯。
时辰差不多了。守在门口的小厮一边在脑海中构思届时怎么回去并报吕氏,一边对方梨道:“姑娘站那么许久,应当累了,你扶姑娘休息去吧。”
方梨应了一声,走到“被迫累了”的姑娘身边,朝着陈允渡微微俯身,然后对许栀和轻声道:“姑娘,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许栀和知道见面的规矩,听到方梨的声音,又看了一眼圆拱门边的小厮,朝她点头,“走罢。”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陈允渡站在桃树下,一身青灰色的长袍简约又带着几分少年意气,见她回眸,抬眸迎上——真诚而炽热。
她收回视线,和方梨一道跨过拱门,回到了西屋。
……
房中,许栀和一面吃着馄饨,一面听方梨絮叨着她离开后院中发生的事情。
这馄饨是刘妈妈私下给许栀和做的,今日许栀和与人相看,用饭时间和大家不一致,方梨记挂着自家姑娘早上空腹就去见人,便去大厨房求了刘妈妈,顺道打听前院的动静。
刘妈妈接过方梨塞过来的小荷包,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摸到差不多有十几枚铜子,眉眼立刻绽开了笑,一边将小荷包塞入自己的裤袋一边笑着对方梨道:“三姑娘也忒客气了,这么点小事,差你过来说一声就得了!”
“……”
方梨见她动作行云流水,心底忍不住腹诽:说得倒是好听,有本事别揣自己口袋啊!
刘妈妈受了人实惠,也不搪塞,从面缸里舀出满满一瓢细白的面粉,想了想,又迟疑地抖去一半……再抖去一半……
第一下的时候方梨还觉得分量颇足,到了第四下颠瓢,只剩下薄薄一层瓢底的白面。
“哪能呢,刘妈妈管着大厨房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我们姑娘实在不好意思让妈妈单独为她辛苦这一遭,略表心意,还请妈妈莫要嫌弃才是,”方梨赔着笑,又捡好听的话哄着她,“妈妈,我们姑娘晨起一直没用饭,只呷了一口茶水,您疼疼姑娘吧。”
方梨伶俐,做事勤快,夸起来人一句一句往外蹦,刘妈妈听得高兴,心底喜欢,到底眯着眼睛又舀了半瓢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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