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持着笔,微微抿唇望她,“那我……每日陪你练字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许栀和手抖了一下,然后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用不用,我和静姐儿说好了,会先和她学习……说起来你们俩的字也算师承同门,都是梅公一手点拨。”
陈允渡眸中快速地闪过一抹失落。
梅静宁的字他虽然没见过,但梅尧臣精细教导的长女,字怎么会差?
他拿着笔,突然希望明年的秋闱可以快些到来。
许栀和还在脑海中复盘陈允渡刚刚运笔的画面,怎么他写字就那般行云流水?她拿了另一张纸,指着上面的“雪”说,“再写这个再写这个。”
陈允渡从走神状态中惊醒,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按照她的要求动笔。
许栀和又问了好几个,见陈允渡神态专注,突然小声说:“我也会问你的呀。”
陈允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许栀和是在安抚他。
他忽地笑了,将笔搁在笔山上,目光落在她水润的眸,“随时恭候。”
……
第二日午后,许栀和完成了手上的大橘狸后,独自去了梅府。
梅静宁喜不自胜地看着手中的大橘狸,然后去了一张鹅青色的布料将其细细包裹,然后装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中,对身边的丫鬟道:“去给薛通送去。”
丫鬟接过木盒,福了福身,离开了。
她走后,许栀和拿起了纸笔,开始给梅静宁展示自己目前的水平。
梅静宁学着自己父亲对待门生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调整许栀和的手势,然后看着她一笔一划的写。
“手不要抖,持平,按压……”梅静宁紧张地盯着许栀和动作,和梅尧臣当年教导自己一样,一点点提醒着许栀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不断重复,内化,最后形成肌肉记忆。
许栀和在她的目光下一刻也不敢松懈,同时又忍不住想——这怎么不算是一个称职的老师呢?
州桥大街外,薛家的马车停靠在偏门。
薛老太公去得突然,薛家昨日夜里才接到消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突然就闭了眼,不过据大伯传信回来,老人家是含笑走的。毕竟已经活到了七十八岁。
薛通被兄长薛明拽上了马车,兄长似乎不放心,仍在细细地叮嘱他,“阿通,回去之后,切莫在太祖母面前提及太公,莫要贪玩,也莫要乱走动,别让人找不着你。”
薛通想要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张望,但兄长一直在说话,他不会那么没有礼貌。
等兄长说完,薛通迫不及待地掀开了帘子——州府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什么也看不清。
薛明看着自己弟弟的举动,微微一想,反应了过来。
是梅家的女儿。和他的弟弟青梅竹马,不过年岁大了一点。
他望着自己只有八岁的弟弟,在他的脸上自然看不出深切等候,只有面对玩伴的焦急,也是,他还这样小。
但这样小的孩子,会把和朋友的约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去年全家去寒云寺烧香,他的傻弟弟只有七岁,跪在佛祖真人面前虔诚地祈愿梅家梅静宁一生平安,他说,梅静宁分给了他一个平安符,他也要礼尚往来。
上次,他亲眼见到弟弟失魂落魄的回来,连带着两天都食欲不振,后来梅家姑娘送信过来,他又变得生机勃勃,成了府上下人抓不住的皮猴子。
弟弟是个八岁的孩子,自然顽皮好动,他八岁的时候还不如弟弟,曾爬上一棵丈高的大树,摔断了手腕,养了足足三个月才好全。但弟弟也有弟弟的好,就比如这个时候,不该闹的时候,他从不失了分寸。
薛明对于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