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姑娘的回答,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
姑娘做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她从来就没能说动过姑娘。
外人都觉得姑娘是陆夫人的老来女,一定是被捧着当明珠一般的照料,可是她跟在自家姑娘身边多年,知道陆夫人心尖上最记挂的,还是随父驻扎在军营的两位郎君。
陆夫人对姑娘并不亲近。
她还记得姑娘小时候贪玩,有一次没写完陆夫人要求“以示诚心”的经文,原先慈眉善目的陆夫人忽然变了神色,罚她跪在祠堂三天三夜。
那三天姑娘滴水未进。自此之后,无论再累再困,姑娘都会抄完经文再去休憩。
笔下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她自己都不记得写了多少遍了,写完后,陆书容搁下了毛笔,吩咐丫鬟推开了窗。
房中点的是上好的银碳,一丝烟味也没有,她只是想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片雪花飘到她的鼻尖,她忽然想到了檐下的乞丐。
……
一夜飘雪,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满城银装。
午时的时候方梨掀开了床帏,刺目的白光透过窗户纸洒下,许栀和在床上翻了个身。
姑娘果然醒了。方梨眼底含着笑,伸手在许栀和的颈窝冰了冰,“姑娘,用午饭了。”
许栀和被冰得打了个哆嗦,嗔怪地看了一眼方梨,才从床上起身。
方梨没放在心上,仍旧笑吟吟的:“姑娘如今是越发懒了,从前给大娘子请安还会卯时起,现在姑娘自己还记得上次卯时起是什么时候吗?”
许栀和捂住了耳朵,表示自己不想听。
用过午饭后,许栀和画了一张包裹住耳朵的帽子给方梨,让她自行研究怎么才能用羊毛线缝合出来。
她自己则握着笔勾勾画画,用尽量简短的笔触画了一个小茅草屋,然后又画了一个小人坐在桌前寒窗苦读。
方梨本专心裁着布,看见许栀和画画停停,忍不住好奇地探头张望——
姑娘,姑娘好像在画一个故事。
许栀和见她看得入迷,在旁边道:“原先此人家境殷实,后来一朝蒙难,他被贬为白身,只能住在小小的茅草屋中,风吹日晒,饥寒交迫,就连原先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姑娘也令许了他人……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决心苦读,重新振兴家族。”
方梨听着许栀和的话语,眼前的画面仿佛动了起来。
但是只动到了大雪飘飘,后面的内容许栀和还没画,只能听着她的话凭空想象。
方梨问:“那后来呢?他成功了吗?”
许栀和见她被勾起了好奇心,笑着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猜呢?”
“那肯定是考中了进士!”方梨说得很快,斩钉截铁,“姑娘你说对不对?”
许栀和笑:“当然啦。他不但考中了进士,还凭借才学振兴了家族……这个话本你觉得如何?”
方梨道:“不像寻常话本,姑娘,你是要写话本吗?”
“我才学不够,写出来当差点意思,”许栀和摇了摇头,“而且比起现在各种波澜起伏的话本,我这个故事只能算作平常。”
“不过它符合跌至谷底再步步登高,明年下半年秋闱,我准备戳几个状元郎,然后这个算是补充介绍。”许栀和在脑海中思索着如何向方梨解释这个东西叫作周边。
一个东西如果有了一段故事,它对于某些人来说就具备了特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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