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从来不对她做的羊毛手衣、羊毛毡表露出任何轻慢和贬低。
厚重的床帷遮去了所有的光线,许栀和动作轻缓地转过身,静静等待着他的呼吸声变得平稳,然后凑近了一些,钻入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
和以往她规规矩矩地睡在自己的内侧不同,今天她在床中央醒了过来。
她的印象变得模糊,一时猜不到是陈允渡将她搂入怀中,还是往外侧后退,任她大摇大摆地睡在床的正中央。
许栀和想了一会儿,便将此事抛在脑后,换了衣服。
吃完饭后,她喊上方梨,陪自己一道去了墨宝斋。
墨宝斋在马行街头多宝斋的对面,许栀和走在路上,一眼便看到多宝斋的门紧紧闭着。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方梨落后一步跟在她的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询问:“姑娘,你瞧什么呢?”
许栀和摇了摇头,她初来汴京的时候曾到多宝斋去过一趟,这件事情她从未和方梨良吉他们提起过。
两人在墨宝斋的门口多站了一会儿,墨宝斋的掌柜很热切地上前,端着和善可亲的笑意,“娘子是在看多宝斋?前两日下雪,掌柜来的路上摔了一跤,东家便顺势将铺子关了。”
关铺子自然不是因为掌柜摔倒了,而是这几年多宝斋的东西越发平淡,失去了趣味,没人再去关顾。
刚好掌柜又摔伤了腿,东家便干脆关停了铺子,想着做些别的营生。
“原来如此,”许栀和道,“刚好我有一个朋友想开店,掌柜可知道这样一间铺子,一年赁资大概要多少?”
墨宝斋的掌柜估算了一番,“多宝斋早几年东西稀奇的时候赚了不少钱,打通了两间铺子,连带着上头的二楼……一年少说也要八百两。”
身后传来了方梨克制的低呼声。
许栀和也被八百两惊了惊,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讶异,朝着掌柜微微颔首:“多谢掌柜告知。”
“娘子客气了,”掌柜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娘子若是有意,我便帮娘子留心着。”
许栀和笑了笑,以她现在的家底,还了钱后只能租得起一个月。
掌柜也不多说,引着她们往墨宝斋深处走去,“娘子看看,想买些什么。正好前几日从苏杭运了一批竹墨,用来写字清正端雅,还有一批上好的朱砂墨。”
许栀和的目光落在他指的台面上,墨宝斋东西摆放得很讲究,笔墨纸砚分门别类放好,四角都挂了一组山水人物画。
在边角,许栀和看到了一小盒细碎的金箔。
掌柜看她眼神在金箔上多停留了一瞬,立刻介绍道:“姑娘,这是京城时兴的金箔,碾碎成粉末后加入墨水中,写出的字会带着细碎金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若是配合上碎金纸,则更为妙趣。”
许栀和想用金箔绘制妖纹,等掌柜说完,她才问:“这盒多少钱?”
掌柜眼睛滴溜溜地直转,含笑说:“三两银子。旁人若是问起,我肯定说五两,但娘子与我看着投缘,我愿意卖姑娘这个好。”
许栀和自然不相信他口中的客套话,那一小盒金箔不多,仅仅无名指头大小,要价三两银子,不算便宜。
金箔保管起来也金贵,一阵风起,就能吹散一地,捞都捞不起。掌柜也见过有人不会保管,浪费了三两银子的客人。
掌柜见许栀和但笑不语,悻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其实……再便宜一点也是可以的。
但他刚刚才说了那一番话,现在主动提及,无疑是自己下自己的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