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食物的敬畏。
陈允渡和授他学业的梅尧臣一样,轻易不会浪费一点粮食。从这一点上来看,陈允渡是很好养活的,只要有一口饭,他就饿不着。
但是即便什么都吃,其中还是包含着细小差别的……比如什么时候是心甘情愿的吃,什么时候是被逼无奈的吃。
陈允渡的反应向来平淡,许栀和还是能从他的反应中寻找到微弱的不同,吃葵菜、嫩菱角,茄子和芋头的时候,他的动作悠闲中会透露出几分自在,而吃苋菜、水芹的时候,他的动作则会比平时慢上一点点。
他也喜欢喝甜粥。
许栀和想到这里,忽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些细节,可能陈允渡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连挑食都挑得平静乖巧。
陈允渡望着笑声清脆的许栀和,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茫然。
栀和在笑什么?
许栀和将碗筷放下,任自己笑了一会儿,才重新端着碗。
笑的时候她怕呛着。
陈允渡不知道她为什么开心,但见她笑得灿烂,跟着一道弯了弯嘴角。
许栀和的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刚刚平息下来的笑又有了复萌的趋势。她故作冷清的清了清嗓子,说:“我想到了高兴的事……不过现在你不许问。”
饭后,陈允渡将碗筷收拾出去。
等他离开了屋内,许栀和才放松地绽开了笑容。
她的双腿交叠,悬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晃着,手指在自己的小腹上打着转,帮助消食。
歇了一会儿,许栀和重新站起身,将书案上散开的纸笔收拾起来,腾出一小片空位给陈允渡。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书案上两人的东西越来越多,混杂在一处。
陈允渡再次进来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将画轴卷起来,放在一旁的竹筒中。
他上前几步,接过她手中的书画,将柔软的白宣一圈圈滚绕,最后用上面缀着的艾麻绳系起来。
白宣上空白一片,许栀和还没有想好该怎样作画。
怕自己一时兴起,贸贸然下笔,将本该辽阔广袤的沙海画得小家子气了。
两人对面而坐,一人读经史,一人读游记。
书中的世界太过旖旎壮丽,所见所闻都犹如夹杂着细碎尘埃的暖风,许栀和仔细体味着书中的景象,并打定主意有空一定要去书斋中买一本回来。
不对,不止这一本游记,她要多买几本。
许是旁边的碳炉太热,许栀和产生了一抹困意,她的目光落在陈允渡清隽的侧颜上,顺着他的眼睫缓缓下移,落在他执笔的手上。
他的手腕骨感分明,随着写字的动作露出一截,灯火下依稀可见青筋。
暖白、修长的手握住棕色的笔杆,色差明显,对比强烈,许栀和看了一会儿,忽然面红耳赤地移开了视线。
困意清醒了。
可清醒亦如迷乱。
许栀和伸手在她自己的脸上拍了拍,在心底默念“色即是空”、“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今晚一定要将草图画出来!
她沉下心,在一张纸上描绘着自己想象中的戈壁与绿洲。
陈允渡注意到了许栀和的视线,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自己握笔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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