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我定然好生照顾陈允渡。”
良吉有些没眼看,他默默移开了脑袋,默默点了点头。
正堂中,许栀和与陈允渡一道出门。
陈允渡看着许栀和略显低落的神情,半是开解半是随意说:“从汴京到太平州的船开得早,不然还能在家中吃碗饭。这样,还能多陪你一会儿。”
平心而论,他这句话并不好笑,但许栀和莫名奇妙被他逗笑了。
这一笑,就连临别的惆怅都消散了几分。
“好啦,快去吧。”许栀和上前一步,踮脚帮陈允渡理了理他的领口,又拍了拍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着说,“去晚了,赶不上船了。”
陈允渡垂眸看着她的动作。
许栀和的速度很快,整理完毕,立刻后退一步,歪头笑了笑说,“去吧,梅郎君还在等着你。”
陈允渡拿着行囊的手紧了紧,应了一声,走到梅丰羽的身边。
梅丰羽十分有眼色地没有上前打扰,甚至假装去看院中的芭蕉叶——快一年了,这芭蕉叶长得更加青翠了。
甚好,甚好。
陈允渡走到他身边,梅丰羽望了一眼他的神情,依旧没读懂他眼中的情绪,只好悻悻作罢,回头朝许栀和招了招手,“弟妹,我们走啦!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定然好生照顾陈允渡,保管他一餐多吃两碗饭。”
许栀和笑:“那就有劳梅郎君了。”
背着行囊归乡应试的两人身影出了巷口后越来越小,直到转入折角,渐渐消失不见。
良吉并没有将所有饼子都给陈允渡带走,他特意留了一个羊肉馅饼揣在怀中,等方梨端着素汆丸子汤出来,将羊肉馅饼放在一旁。
方梨和良吉都十分担心许栀和不开心。
许栀和被他们如同小狗一样关切的眼神弄得哭笑不得,她按照两人期待的那样,伸手拿起馅饼咬了一小口。
圆圆的馅饼上出现了一个小月牙,白色的面皮外皮是酥脆微焦的,内里能看清如蜂巢一般的气泡孔,羊肉汤汁浸泡下,染上了一层油色。
许栀和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她觉得这羊肉馅饼不如从前好吃了。
方梨对许栀和一举一动都十分熟悉,即便她不说话,也能将她的态度猜个七七八八,见状,她的神色略带沉重。
六月底那会儿,姑娘问姑爷哪天走的时候,姑爷回答说七月初十,姑娘顿觉十分无语。
在得知出发日期的那天之前,姑娘每日傍晚,不论晚风或清爽或燥热,都会雷打不动地去梅府去接姑爷回来。
知道了之后,姑娘便躲在家中躲懒,在家中画累了,就走到巷口的槐树底下,看人在楚河汉界纵横驰骋。
一直到七月初七的夜晚,姑娘特意绕了一沓沟渠,从门前的水沟里面采了三支荷花,带去梅府门口静静等候。
方梨陪着姑娘去采花,却不知道姑爷在见到那束荷花的时候作何反应,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又说了什么。或许那夜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除了姑娘和姑爷,只有弯弯的月牙和闪烁的星辰知道吧。
——所以,这样下去可不行!
方梨心中拉响了一级警铃,她如临大敌地拉着良吉出来,说:“咱们得想个法子哄哄姑娘!”
良吉深以为然,他学着方梨摸自己的下巴,神情严肃认真地低声问:“那怎么哄?”
“姑娘从前在府上做姑娘那会儿,爱吃蜜糖柑橘,还喜欢喝掺了老冰糖的绿豆水,最好是用井水冰过的,”方梨在脑海中回忆,下定主意,“待会儿你去街东头买一斤冰回来。”
良吉点了点头,示意这件事包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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