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正在将面前的两碗菜收尾,听到许栀和说话,立刻将自己嘴巴的菜快速咀嚼咽了下去,“今日不用去,昨日书院月试,今日教习要阅卷,明日再去书院。”
许栀和喝了两口绿豆水解渴后,端庄地拿起一枚汤匙,一下一下舀着碗中的绿豆。
绿豆昨日用水浸泡,煮了一个时辰,绿豆不约而同地绽开了豆花,吃起来有股沙质的感觉,冰凉粉糯。
许栀和捕捉到关键词,偏头看向他:“月试?”
“每月一试。”明礼一想到月试,脸上灿烂的笑容淡了淡,转而换上一张苦瓜脸,“这个月月试完,甲乙丙三班的书生都可以下场科举,可我还要考三年、甚至更久。”
一想到这里,明礼只觉得眼前一片惨淡。
以父亲应天府明家的权势,或者母亲汴京魏家的权势,给他一个荫封官不算难事,但明魏两家家风极正,单看家中子侄念书用功——尤其是二舅舅摘得庆历元年的探花,便可见一般。
三舅舅虽然行事随性洒脱了一些,那也是正经的进士及第。
许栀和看着他脸上的愁容惨淡,忽然想到了梅丰羽,她笑吟吟地说:“我有一位友人,性子和你相似,若是你们遇见,应当很能聊得来。”
明礼歪了歪脑袋。
想起梅丰羽,自然不可避免地会想起和他一道会太平州参加州试的陈允渡,许栀和将手中的汤匙放下,看着落入铺子中的光线在方形窗棂的裁剪下投下一小片灿色的阴影。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估计还在回太平州的船上没下来,天气热成这样,带着的干粮不知道坏了没有。
他路上还顺利吗?吃得好不好?睡得可安稳?
她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看向露出好奇心的明礼,对他说:“等你到了汴京,我介绍与你认识。他年长你几岁,前些日子刚启程回乡参与州试。”
明礼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那就相约今年冬日吧。冬日书院按理有两月假日供学子归乡过年,东家姐姐,我去找你。”
许栀和:“好啊,我等你过来找我。”
四人都吃饱喝足,等桌上的吃完的空碗被收下去后,明礼像是下定了决心,对许栀和说:“东家姐姐,你既然介绍我好友,我也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许栀和见他一本正经,十分严肃,不禁被他感染了几分,坐直了身子静静等待他的后文。
“……”明礼紧张地望着许栀和的眼睛,然后语气认真说,“我想带你去见我三舅舅。”
秋儿在旁边愣了一下,见许栀和沉默着没有说话,好奇问:“敢问,你三舅舅今年多大年纪?”
因为长期与梅丰羽、以及梅丰羽的小叔父梅尧臣打交道,一听到舅舅、叔父之类的词汇,许栀和、秋儿和良吉的脑袋中第一反应都是一个有些年岁,和善可亲的先生。
明礼看三人一脸即将要见夫子的认真,便知道是刚刚自己的脸色带误会了,连忙摆了摆手,说:“我三舅舅今年才二十二,今年年初才订亲,为人可好说话了。”
听到二十二岁,众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秋闱临近,书生个个都和腿上恨不能长出轮子一样,着急忙慌,且看昨日的夫子天团,连茶水都没喝几盏,又急哄哄地忙着回去批阅文章了。
在这般强烈的读书氛围中,许栀和对学问尊敬,但却不想自己成为读书中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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